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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dingdianbiquge.com,掌舵人之城市暗涌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什么事?”王草鱼不解,抬脚从院门出来,就在这时候,刘念道抬起一拳,猛地砸在了他脸上。

    王草鱼顿时“嗷”地一声惨叫,刹那间,王草鱼那张脸居然变成了一张狐狸脸!

    白月山见状,立刻须发皆张,整个人都狰狞起来,恶狠狠问刘念道,“你怎么识破我们的?”

    刘念道冷冷一笑:“我听说畜生只说官话,不说方言,果然是真的,王草鱼和白月山满嘴方言,根本不会把‘俺们’说成‘我们’,你们俩个畜生,一口一口‘我们’,当刘爷我是聋子么?”

    白月山闻言,怪叫一声,二话不说朝刘念道扑来,刘念道早有防备,抬起一脚,嘭一下把白月山蹬翻在地,就在白月山摔在地上的那一瞬间,身子由人忽地变成了一只狐狸。

    这时候,顶着那颗狐狸脑袋的“王草鱼”朝刘念道扑了过来,刘念道抡起一拳,再次砸在了那张狐狸脸上,“王草鱼”再次惨叫一声,双手捂着脸朝后倒退了几步。

    刘念道忿忿地大骂了一声,“你们这些该天杀的畜生,敢来蛊惑刘爷,今天一个也不放过你们!”说着,刘念道从裤腿里蹭一下拔出一柄短剑,明晃晃的剑身像道闪电似的,在刘念道手里陡然一亮。

    这把短剑,曾经的主人是萧十一,在抗击八国联军时,萧十一首先战死,因为刘念道的两仪阴阳剑当时已经遗失在古墓里,萧老道就将这把短剑转送给了刘念道,因为这把短剑上面有着刘念道太多太多的回忆,自打萧老道也战死以后,一直被刘念道贴身藏着,从没用过。

    这把短剑在**期间,给红卫兵抄家时抄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或许因为这把短剑杀人无数,上面煞气极重,当刘念道把短剑从裤腿里拔出来的那一刻,两只假冒王草鱼和白月山的狐狸顿时变成两团烟雾,瞬间散去。

    与此同时,刘念道眼前突然暴亮,四下里,强烈的光线照的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赶忙把眼睛闭了起来。

    等眼睛适应过来以后,缓缓睁开眼皮,这才发现,他自己这时候居然站在山崖顶上,山风吹过,周身一阵寒意。

    回头再看白福根家院门的位置,院子房子都不见了,下面就是那条上百米深的山谷,只要自己再往前迈一步,直接一脚踏空,摔得粉身碎骨。

    刘念道朝漆黑深壑的谷底看了一眼,顿时一阵后怕,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事儿,还没完……

    刘念道没挪地方,一屁股坐在山崖边儿上,愣愣地看着眼前深壑的山崖前思后想,也就不大会儿功夫,想明白自己是怎么着了这些狐狸的道儿。

    从张寡妇家套间出来时候,鼻子里闻到外间屋的气味和套间屋的气味不太一样,套间屋里那股气味儿,现在想想,应该是狐骚味儿,这种气味能够迷惑人的心智。

    成精畜生迷人心智的方法一般可分为三种:第一种是叫声,第二种是气味儿,最后一种是眼神。

    例如,半夜走在路上,听到身后有人喊你名字,或者听到有人在唱歌,当你回头一看,发现身后并没有人,可等你把头转回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色就变了模样,即便没有变模样,在你听到声音回头的那一刻,已经着了道儿。

    气味儿这个,就更明显了,一般都是迎面刮来一阵怪风,风里裹挟着一股和周围气味不太一样的怪味儿,这时候你只要用鼻子一闻,立刻就会着了道儿。

    至于最后一种,眼神,这是成精畜生最初级别的迷惑方式,因为这方法有一定的正面性和主动性,意志力强的人很难被迷住,只有道行不算深的畜生才用这方法。

    此时此刻,刘念道觉得拴马村这些怪事,应该都是成了精的狐狸所为,而且还不止一只狐狸,很可能是张寡妇供奉的那只狐仙,见张寡妇死的凄惨,拖家带口来给张寡妇报仇了。

    刘念道在山崖边上没坐多久,他这时候担心王草鱼和白月山一家也会出事,自己都能着道儿,又何况他们呢。

    刘念道从地上站起身,他这时候发现自己给红狐狸咬成的左手腕疼得钻心,就像上面有根钢丝可劲儿往自己肉里勒似的,又疼又胀。

    然而等刘念道反复检了一下手腕,却是完好无损,就连给红狐狸咬出的牙印也不见了,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与此同时,刘念道还发现自己左手腕上好像少了点儿什么,究竟少了什么,一时间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忍着疼从山崖上下来以后,刘念道把短剑藏回裤腿里,弯腰在路旁捡了块鸡蛋大小的石块,攥在手里朝白福根家走去。

    来到白福根家门口儿,刘念道没着急进门,探头朝院子里瞅了一眼,就见院子里没人,房门敞开着,白月山的老婆胡氏正坐在房门口一个小凳子上,手里拿着针线,正在做衣服,好像是给福根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做的。

    刘念道把手里的石块丢进了院子里,石块落在院子里被地面反弹,扑扑跳了两下,与此同时,惊动了门口的胡氏,胡氏一抬头,见是刘念道,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刘念道放心大胆地抬脚进了远门,问胡氏,看见王草鱼和白月山没有。胡氏一脸疑惑地说,“不是跟你一起去张寡妇家了嘛。”

    刘念道闻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朝张寡妇家走去。路上,他又捡了块鸡蛋大小的石头。

    来到张寡妇家门口,就见王草鱼和白月山一边儿一个,把门儿似的蹲在张寡妇房门两侧,两个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聊的还挺热络。

    刘念道再次把手里的石头扔进了院里,石头再次在地面跳了两下。

    这时候,王草鱼和白月山同时发现了刘念道,两个人愕然地从地上站起身,王草鱼傻傻地看着刘念道问道:“秉守叔,你不是在屋里么,咋跑外面去了?”

    刘念道见石头扔进院里没事,抬脚走了进去,笑着对王草鱼说道:“叔会变戏法儿。”说着,刘念道问王草鱼,“我进到屋里以后,你们是不是就没看到我出来?”

    王草鱼和白月山两个同时点了点头,在他们脸上依旧保留着那份愕然。

    刘念道又问,“从我进屋到现在,大概过去多长时间了?”

    白月山回答说:“快一个时辰咧,王老哥见你这许久不出来,就想进去看看,俺一直拦着他,没叫他进。”

    刘念道点了下头,“没让他进就对了,我刚才在里面差点儿着了道儿。”说着,刘念道吩咐他们两个,“你们还在这里等着,我再进去看看。”

    听刘念道这么说,王草鱼和白月山两个人谁都没说话,一脸愕然地目送刘念道进屋。

    再次进入房间,刘念道看清楚了,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套间,之前有套间的地方,放了一张床。这张床倒是跟他自己之前在套间里看到的那张一模一样。这时候,整个房间也没之前那么黑暗了。

    刘念道下意识走到床边,猫腰朝床底下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下去,心里就是一跳,就见床底下,放着一个牌位,一只粗瓷碗和一件血衣裳,那血衣裳上面血呼啦黏糊糊的!

    刘念道伸手把这三样东西从床底下拽了出来,还没等他拿在手里细看,房间里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就像有人把灯关了似的,伸手不见五指,刘念道心里一惊。

    紧跟着,院里传来王草鱼的大呼小叫,“天咋黑咧,秉守叔,你么事儿吧,秉守叔?”

    “我没事。”刘念道大声回了一句,用血衣裳抱了牌位和瓷碗,快步走出了房门。

    来到院里一看,整个天空再次乌起码黑,与此同时,王草鱼和白月山又不见了,不过王草鱼刚才的喊叫声似乎还在耳畔回荡着。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突然间,刘念道感觉自己的左手腕疼痛加剧,与此同时,他发现被他拎在手里的血衣裳不见了,牌位和瓷碗也不见了,猛地觉着身上一紧,往自己身上一看,那件血衣裳,居然披在了自己身上。

    刘念道顿时一阵毛骨悚然,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的景色突然一变,自己居然又站在了山崖顶上,往前再迈一步,就是山谷。

    刘念道赶忙弯腰去拔裤腿里的短剑,却发现身后传来两股难以抵抗的力量,狠狠地把自己往山谷里推。

    刘念道心头一紧,忙给自己使了个千斤坠,两只脚像生了根似的吸住地面。

    抵住那两股力量以后,回头一看,身后竟然站着王草鱼和白月山两个,这时候,他们一人抓着自己一条肩膀,不要命地往前推攘。

    刘念道立刻大喝一声,两个人顿时像被吓着了似的,浑身一激灵,刘念道趁机一转身,电光火石间,一拳打趴王草鱼,一脚踢翻白月山。

    弯腰从裤腿里把短剑拔了出来,霎那间,眼前再次陡然暴亮,等眼睛适应光线以后,四下看看,自己居然还在山崖顶上,不过脚下多了两个人,一个是王草鱼一个是白月山,他们两个这时候仰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刘念道走过去用手在他们鼻下探了探气,还好只是昏迷了。

    给王草鱼和白月山掐了掐人成,又搓了搓手心,两个人居然不见转醒。

    刘念道一看,这不行,山崖上山风大,地面也凉,两个人躺久了一定会出毛病。

    最后一咬牙,先把王草鱼从山崖上背了下来,好像山崖不算陡峭。

    来到山崖下,把王草鱼放在路边休息一会儿以后,刘念道返回崖顶,把白月山又背了下来。

    不过,等他来到下面的时候,王草鱼的身体居然变成了一只狐狸,再往自己背上一看,白月山的身体也变成了狐狸。

    刘念道大怒,原来自己还在被这些狐狸蛊惑着,抬手把白月山从自己背上掀了下来,王草鱼和白月山的身体顿时化作两团黑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时此刻,刘念道几乎快要歇斯底里,快要疯了,这种虚幻的折磨最伤人。

    左手腕上,再次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好像有人正用刀子在上面割口子,不过,刘念道却在手腕上看不到丁点儿伤痕,只是一味的疼。

    疼痛越来越剧烈,刘念道终于大叫一声,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刘念道转醒的时候,手腕上首先传来剧痛,放眼前一看,左手腕上居然给一条白布绫子包扎着,布绫子里面透着血渍。

    抬起头再朝四下一看,一间陌生的石头房子,不算大,好像是间卧室,自己在床上躺着,床边放着一盏油灯,整个房间里光线昏暗。

    这是哪里?

    就在这时候,房间的门帘被人撩开了,王草鱼走了进来。

    在王草鱼手里还端着一支大碗,碗里热气腾腾的,“秉守叔,你醒啦,你可把俺们吓死咧。”

    刘念道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腕,又看了看王草鱼,问道:“这里哪里?”

    “福根家里呀。”王草鱼答道。

    刘念道再次看了看房间,明白了,这是白福根家里那间里屋,“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忘啦?是俺和老白把你捆上抬回来的。”

    刘念道一脸迷茫,有种大病初愈的浑噩,看着王草鱼说道:“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草鱼说道:“你走进张寡妇家里没多久,又从里面出来了,身上穿着件红衣裳,嘴里还唱着歌儿,也不理俺们,拔腿就往山崖哪里跑,俺和老白好不容易撵上你,又用绳子把你捆上。后来,俺发现你左手上系的那根鸡血条都勒进了肉里,手掌都变成了黑紫色,老白说要是不把鸡血条解开,你这只手就报废了,老白就用菜刀把你的手腕连肉带鸡血条一起割开了。”说着,王草鱼指了指刘念道的手腕,“后来又把伤口给你包上了。”

    “鸡血条?”刘念道愣住了,不过很快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在走进张寡妇家里时,他在手腕系了一根鸡血条,在那些幻觉里面,手腕上啥都没有,狐狸是鸡的克星,手腕系上鸡血条不但不能防止狐狸,反到能被狐狸利用,这些狐狸利用鸡血条和气味儿双管齐下,让自己产生了幻觉,看来,倒霉就倒霉在了这根鸡血条上。

    刘念道想了想,又问王草鱼,“我从张寡妇家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有没有拿什么东西?”

    “没有。”王草鱼说着,把手里的汤放在床头,“秉守叔,咱们折腾一天了,你先吃点东西吧。”

    刘念道往碗里看了一眼,面条,不过,里面居然没有山韭菜……

    饭里没山韭菜,按理说也不用大惊小怪,或许白福根家里的山韭菜已经吃完了,不过,对于刘念道而言,有点儿惊弓之鸟的意思,说好听点儿,小心驶得万年船,只要有一点可疑之处,他这时候都不想放过。

    刘念道不动声色瞥了一眼碗里的面条以后,找个了借口,把王草鱼打发出了里屋。

    随后,他从裤腿里拔出短剑,在手指头上割出一道小口子,把指血往碗里滴了几滴。

    刘念道这么做,是为了破解所谓的障眼法,在我们这些人眼里,咱们人类血液的用处是很多的,做法事,驱邪破煞都是可以的。

    血液滴进碗里以后,面条并没有变化,四周的环境也没有变化,刘念道这才松了口气,不过,有一点挺可疑的,被他自己割破的手指感觉并不怎么疼,麻麻的,稍微有些不适。

    刘念道狐疑地把手指放进嘴里允了允血,突然间,在手指上可劲儿咬了一口,手指立刻传来剧痛。

    刘念道顿时苦笑一下,看来自己太过于小心了,此时此刻并不是幻像,端起碗拿起筷子,把面条呼噜呼噜吞进了肚子里。

    吃过饭,刘念道问了王草鱼和白月山一些试探性问题,主要是他还在怀疑眼前看的景象。

    王草鱼和白月山对答如流,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就连胡氏和白福根老婆也没问题,刘念道这才放下心来,交代他们明天天一亮再往山外走走试试,要是能离开村子最好,这村子太邪性,能躲开最好躲开。

    夜,白福根的老婆桂荣和白月山的老婆胡氏,在里屋休息。刘念道、王草鱼、白月山三个在外屋休息,因为白福根家里就里间屋那么一张床,三个人只好外间屋里打地铺。

    睡到半夜,刘念道被王草鱼如雷的鼾声吵醒,就在他醒来的一瞬间,身上突然一凉,就像有人把被子掀开了一样,不过,此刻是夏天,他根本就没盖被子。

    与此同时,从外面传来一阵淅淅沥沥的哭声。

    刘念道心里一惊,侧起耳朵仔细一听,又变成了咯咯咯的笑声,笑声空旷,听着瘆人,再仔细一听,又成了歌声,唱得还是那首“山外的妹妹,山里郎,隔着山梁两两望,妹妹喊郎快来看,快看妹的红衣裳……”声音低回悲戚。

    哭声、笑声、歌声,交织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听得刘念道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这时候,旁边的白月山和王草鱼并没有察觉到声音,睡的正香,王草鱼依旧打着鼾声。

    刘念道不动声色从裤腿里拔出短剑,悄悄从地铺上爬起来,穿上鞋子,推门来到了院儿里。

    过去山村里的院墙都不是太高,也就成人肩膀的高度。

    刘念道很快来到墙根,猫在那里,把头顶和眼睛缓缓探过院墙。

    这时候月光似水,分外明亮,刘念道借着月光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

    就见距离白福根家不远处的那条山路上,一群人影排成一纵队,浩浩荡荡朝一个方向走。

    刘念道心里疑惑,这大半夜的哪儿来的这么多人,再仔细一看,这些人走路的姿势很怪,很机械,一摇三晃,好像丢了魂儿似的,在他们嘴里,有的发出哭声,有的发出笑声,有的还在唱歌。这场面,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光怪陆离。

    等这些人走远以后,刘念道从院门走了出去,他想看看这些人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又是想干啥。

    等他从后面赶上这群人以后,猛然发现这些人身旁稀稀落落有几个小东西,像几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定睛仔细一看,哪里是孩子,是几只小狐狸,爪子里还拿着鞭子。

    几只小狐狸像人一样直立着,正抡起鞭子赶牲口似的驱赶这些人。鞭子抽在这些人身上,他们不是哭就是笑,要不然就是唱歌,诡异到了极点。

    看到这情景,刘念道都觉得难以置信,只见过人拿着鞭子赶畜生的,这下倒是好,世道变了,畜生拿着鞭子赶起人来了。

    要是旁人遇上这种事,早就远远儿躲开,但是刘念道不行,虽然现在年龄大了,但是火气一点儿没小,他见不得畜生骑在人头上作威作福,当下攥着短剑尾随了上去。

    当然了,凭刘念道的身手,那几只拿鞭子的小狐狸根本就发现不了他。当年跟八国联军作战战败,萧老道惨死,刘念道为了给萧老道报仇,单枪匹马潜入联军大营刺杀了联军里的一名英国上将。荷枪实弹的联军大营对他来说都不算啥,更何况眼前这几只小狐狸呢。

    刘念道一路跟下去,发现这群人去的是张寡妇家。

    到了张寡妇家门口,在几只小狐狸的驱赶下,一群人跌跌撞撞鱼贯而入。

    见这些人全部走进张寡妇家里,再没啥动静以后,刘念道轻手轻脚摸到了张寡妇家的院门口,贴着墙根儿听了听,院子里没动静,停了一会儿,侧身探过半个脑袋朝张寡妇院里一看,院子里居然空荡荡的。刘念道就是一愣,难道这些人全部走进了张寡妇的房子里,不过,这么小一个房子,能容得下这么多人吗?

    在院门口瞅了一会儿,见还是没啥动静,刘念道仗着胆子伸出一只脚,扶着院墙把脚跨过院门,在院子里的地面上狠狠踩了一脚,不是空的,当即松了口气。

    再朝四下看看,四下里也没啥异常,刘念道一脚迈进院儿里,紧跟着,夜猫子似的,蹭蹭几个起落,窜到了张寡妇的房门口,将身子贴住墙面屏住呼吸听了听,屋里也没声音,之前的哭声笑声歌声,这时候全不见了。刘念道这时候不相信那么多人挤在这小屋里不发出一点声音。

    在房门口等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了,探头朝屋里快速看了一眼。

    明亮月光之下,屋里不是太黑,迷迷糊糊能看到里面的几样摆设,不过,那些人和那几只狐狸全不见了。

    那么多人都跑哪儿去了呢?

    面对眼前的匪夷所思,要是换做旁人,估计掉头早就回去了,可这时候是刘念道。

    刘念道又探出一只脚,再次试试了房间里的地面,也不是空的,把心一横,闪身进了屋子。

    屋里的摆设还是老样子,不过,等他把目光看向张寡妇那张床的时候,浑身一哆嗦,紧跟着,整个人都傻了。

    就见张寡妇那张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又是一个套间,这套间似乎比之前那个大了不止一倍,在门头顶上,写三个发着暗红色光芒的血红大字——阴曹司!

    刘念道看到这三个字,打心眼儿里往外冒凉气,难道张寡妇家这房子,通着阴曹地府?

    这时候,饶是刘念道胆子再大,心里也有了几分惧意,他想打退堂鼓,不过,就在他转身之际,从套间里突然传来一串惨叫,叫声凄厉,刘念道顿时浑身一激灵。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难道真的是阴曹地府?刚才那叫声……

    突然间,刘念道又不想离开了,因为刚才那叫声明明是人发出来的。

    刘念道仗着胆子凑到门口,打眼朝里面一瞅,这套间似乎很深,目极之处星星点点有几团火光,不是红色的,绿色的,火苗绿幽幽一闪一闪的,犹如夜里的野兽在忽闪忽闪眨眼睛。

    里面的惨叫声并没有停,越发凄厉。刘念道把手里的短剑攥了攥,心说,既来之则安之,早就听人说过阴曹地府,却从没见过,今天倒不如进去见识见识!

    刘念道这人,一辈子不走寻常路,敢说出到阴曹地府见识见识的人,恐怕只有他一个了。

    刘念道再次试试了门里的地面,还是实地,小心翼翼溜了进去。

    这套间里面,据刘念道说,好像是个深邃的通道,很黑,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在通道里走了能有七八十步,眼前豁然开朗,也明亮了一些,在他正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大殿,大殿里点着火把,火把颜色也是绿色的,跟刘念道之前看到的一样。

    刘念道这时候基本上已经豁出去了,见大殿门口没人,小心翼翼朝大殿走去。

    来到大殿近前,抬头一看,门顶正上方挂着一块血红色匾额,上面写着七个白色大字——十八层枉死地狱!

    就见大殿里面火光闪烁,人影绰绰。

    这一次,刘念道并没有贸然进去,躲在大殿门口探头朝里面偷窥起来。

    就见大殿成央位置,背对着自己站着二十几个人,这些人一身黑衣,仔细辨认,穿的好像是寿衣,在大殿两侧,站立了一水的小狐狸,三四岁孩子高度,个个穿着官差服装,在它们手里有的拿着长矛,有的拿着大刀,有的拿着长枪的,还有的拿着两股钢叉,咋一看上去挺滑稽,但仔细想想诡异到了极点。

    在这些人对面,也就是大殿最里面,放着一张长条案桌,乌黑色,案桌后面,正成坐着一只白毛狐狸,白毛狐狸身穿一件黑袍,头上戴着一顶好像是明朝官员的乌纱帽。

    在白毛狐狸左边,坐着一只黑毛狐狸,也是一身黑袍、头戴乌纱帽,在这只黑毛狐狸手里,还拿着一支笔和一个厚本子,一副人模狗样儿。

    在白毛狐狸右边,坐着一个女人,看样子二十多岁,披头散发,脸色煞白,穿着一件好像刚从血水里捞出来的红衣裳。

    这时候,就见那只黑毛狐狸拿着笔和厚本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拖着长音大喝了一声:“升——堂——!”

    大殿两侧那些手持器械的狐狸,立刻把手里的器械咚咚咚磕在地上,嘴里喊着:“威——武——!”

    要是不用眼睛看,光用耳朵听,倒还有几分衙门升堂的气势,但这时候给这些狐狸们来这么一出儿,气势没了,只剩下荒诞和诡异。

    刘念道心说,这些个皮毛畜生,到底想干啥,还真把自己当人了么,这是要升堂断案了么?刘念道刚想到这儿,就见那只黑毛狐狸翻开手里的厚本子,嘴里大声念道:“周洪周瘸子!”

    周洪这名字刘念道听着陌生,但是这个“周瘸子”,不就是那个用剃刀割掉自己家伙儿,继张寡妇之后,第二个从山崖上摔死的人么,他怎么会在这里呢,难道这些狐狸把他的鬼魂拘到了这里?刘念道继续看了下去。

    这时候,两只手拿钢叉的小狐狸如狼似虎地,从人群里揪出一个家伙,五十多岁,身体微胖,秃顶,不过因为角度问题,刘念道只能看到他半张白森森的侧脸,长相不怎么样。

    周瘸子起路来一拐一拐,瘸的厉害,这时候被两只小狐狸揪的跌跌撞撞,来到案桌前以后,其成一只小狐狸在他那条瘸腿上狠狠踹了一脚,噗通一声,这个所谓的周瘸子,直接五体投地摔趴在了案桌前。

    这时候,就听坐在案桌正成的白毛狐狸说话了。

    白毛狐狸声音浑厚,不紧不慢,也算透着那么几分威严:“周瘸子,你可知罪吗?”

    地上的周瘸子这时候浑身瑟瑟颤抖,哆嗦声音着说道:“知……知罪,知罪。”

    “你所犯何罪,从实招来。”白毛狐狸又不紧不慢说道。

    周瘸子从地上战战兢兢抬起头,朝白毛狐狸右边的红衣女子瞅了一眼,很快又把头低了下去,嘴里小声说道:“俺、俺欺负了张寡妇

    ……”

    “**妇女,你该当何罪呢?”

    “俺、俺不知道该当啥罪,俺、俺就知道张寡妇的身子好,俺就……俺就……”

    “好?好啊!”白毛狐狸把头转向黑毛狐狸,“判官,**妇女该当何罪?”

    黑毛狐狸赶忙把手里的厚本子翻了翻,对白毛狐狸说道:“**妇女,当下油锅!”

    白毛狐狸一点头:“来人呀,将周瘸子压下去,放进滚油锅里,炸上一炸。”

    白毛狐狸说完,之前的那两只小狐狸走上去揪住了周瘸子的两只脚脖子。

    周瘸子吓得瑟瑟颤抖,嘴里讨饶着大叫:“大老爷开恩,大老爷开恩呐……”

    “哼!”白毛狐狸冷哼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两只小狐狸不由分说,拖死狗似的把周瘸子拖走了。

    因为角度问题,刘念道看不到两只小狐狸把周瘸子拖哪儿去了,不过,没过多大一会儿,从大殿深处传来“嗞嗞啦啦”的炸响声,就像面筋下到了油锅里似的,与此同时,传来一串凄厉的惨叫声。

    大殿里的人群顿时骚乱起来,大殿两侧那些小狐狸赶忙用刀叉往人群里乱砍乱戳,好几个人被刀叉砍翻在地,骚乱很快被镇压了下来。

    黑毛狐狸再次翻开厚本子大声念道:“羊倌儿周二!”

    刘念道一听,在心里点了点头,这是继周瘸子之后第三个摔死的。

    须庚,一个瘦小猥琐、身形佝偻的男人被两只小狐狸用叉子架着,扔到了案桌前!

    白毛狐狸依旧一脸**,不紧不慢问周二:“周二,你可知罪?”

    “知罪。”周二战战兢兢回道。

    “你所犯何罪?”

    周二偷偷抬起头,和之前的周瘸子一样,朝白毛狐狸右边的女子看了一眼,很快又低下头,“欺负、欺负张寡妇。”

    “还有何罪?”白毛狐狸又问道。

    周二抬头看了看白毛狐狸,急道:“没、没咧。”

    白毛狐狸猛地拿起惊堂木,在案桌上狠狠一拍,“胡说,还不从实招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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