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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dingdianbiquge.com,刀剑笑新传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第 一 章 万劫血杀湖

    从前,没有一个认识小白的人,会否认他是个天下难得奇才、不世英雄人物。

    今天,没有任何人会感到失望,因小白已为他们带来证明,从零开始,建国立业。

    奋斗了二十多年,把中土统一,除却“天法国”外,昔日的四国四族,都已尽归小白所有“小白皇国”号令天下,小白笑苍天已成为千万百姓拥戴的神人。

    多年征战,败尽无数枭雄、强敌,天下间已再没谁胆敢挑战,位极人群,倪视天下。

    不错,小白的生命已进入一个全新阶段,从前太多太多的敌人,如今却是太多太多亲近自己的“朋友”

    余律令、刀锋冷、药口福,一众武林中显赫有名的强者,现在都成了手下重臣,御前高手。

    往昔的敌人,都已成为亲信武官,一同护卫“小白皇国”尽忠职守。

    小白一直以为,除却“天法国”的伍穷外,已没有更强的敌人有可能威胁自己但今天,前所未有的大敌,前所未遇的高手,却突现眼前。高深莫测,难以应付的他,名叫天夭。

    被困“天牢”四十年,一旦逃出困囚,矢志纂夺帝位,以“盗脸术”作为取代小白为王,教小白从此一无所有。

    如此强横敌人,小白苦战下来,只觉处处受制,从未有过的失落、被摧毁感觉,已暗暗从心底浮现。

    实力虽有不及,智慧冠天下的小白,惟有希望以聪明才智把劣势扭转过来。

    可是被激得极怒的天夭,并没有只停留在头脑的混乱,反而杀性疯狂,尽把愤怒发泄在小白身上。

    双目血红,天夭好想把小白斩杀,碎尸万段,死得不能再死,以泄心头之恨。

    淳厚、恢宏、寂寞的杀掌,破空攻向小白那已伤疲不堪的身躯。

    只听得小白一声闷哼,捂胸踉舱枪的不绝退步,退了又退,颓然倒下,气绝昏死了!

    小白,看来已彻底战败!

    绝强的小白,遇上了天夭,真的如此不济吗?

    不,小白并不是脓包,昏死,只是诱敌之计,暗里再蓄存杀力,欲一举反败为胜。

    可是天夭早已洞悉狡计,这老江湖又岂会轻易被骗。

    天夭道:“小师侄,别装模作样了,区区一掌,算不上甚么你怎可能抵挡不了!”

    小白睁开双目,昂首笑道:“要暗算大师伯看来实在不容易,算了吧,咱们来一次最终拼杀,你死我活,朕绝不可能被困天牢内活受罪!”

    小白伪装昏死,被天夭揭破,只好豁出去来一次不顾一切的死战,为生命、前途押下一切。

    只是连番拼杀后,小白功力大约只剩下不足四成,渐感筋疲力竭,气息微弱,更且身负重创,反败为胜只是一个美梦而已。

    天夭猛地双掌一伸,往四周发劲,登时爆出震耳欲聋巨响,石墙轰得碎散,杀力猛烈、厉烈、狂烈,教原来不动如山、定如岳寺的小白也为之神眩,心头震动起来。

    气劲破墙,沙石震飞,直卷而上,无数的沙石犹如有生命般凝聚,盘旋自转,形成龙卷,直射牢顶。

    完全不是攻向小白的猛招,只轰击头上顶壁,小白感到这一杀着将带来前所未有过的可怕。

    直射牢顶的龙卷,就如尖锥般不住猛钻,轰隆一声爆破,砖塌沙飞,天摇地撼般灭绝一切。

    顶层被毁,第六层“天牢”的囚犯突然纷纷堕下,近百人不知就里,随沙石跌落,一脸惶惑惊呆,都是手足无措。

    天夭双手急舞疾旋,下堕的一切都在他掌握之内,也就成了他攻击招式的合用物。

    半空中沙石急如激浪轰打割裂下堕众囚犯身躯、头颅及四肢,劲风如刀,霎时间便见百多人削成烂肉一堆,无一幸免。鲜血、骨头、肉块,凄厉喊声混成一片,恍如人间炼狱。

    锐莫能挡、无坚不摧的杀力,在半空中盘旋成炼狱漩涡,削啊削、杀啊杀,人如掉在碎肉石磨里,生命被切割成万段粉末,绝对承受不了如此可怖的折磨。

    只不过是电光火石的瞬间,头顶之上的沙石砖头已混合人肉骨血,结成了深寂幽暗的死神漩涡。

    从漩涡中飞溅出来的鲜血,偶尔射落在小白身前,发出滴滴咯咯的声响,愈来愈急,像是向小白发出呼唤。

    来吧,给我死神漩涡吞噬好了!

    如碰上阴间不知名妖孽招魂夜叉般的恐惧,向着小白不住侵袭,几令他一口气都透不过来。

    天夭仰首望天,面迎血雨,嘴角微弯,状甚满足。

    笑,笑得可怖诡异、笑得淋漓尽至。

    天夭在笑,小白又如何?

    小白,竟也在笑。

    小白笑,是因为他知悉天夭笑甚么,同时也洞悉天夭在干甚么!

    天下间哪有甚么武学需要大量鲜血?惟有“血凝未冷”小白从胡混处领教过了。

    天夭一系的武学,大多以血为重要元素,继“血凝未冷”还有“心魔妖法”两者皆引鲜血作攻击。

    血,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身体每一部分都好需要血液,没有了血,生命便会消失。

    血流成河,表示无数生命的牺牲,鲜血从体内溢出,没法遏止,直到最后一点一滴流得枯竭,形成恐怖惨烈的血河。

    只是如今的血河却在头顶之上,张开血盆大口来吞噬小白!

    小白勉力镇定心神,身躯的疲累顿然浑忘,抬头看见,便直冲而上,毫不犹豫的以仅余杀力破死亡漩涡。

    直捣死亡漩涡中心,一举把它击得崩溃,小白凭借的是他自身的武学自信,信心破杀一切!

    咯咯勒裂!

    漩涡也在天夭的卷动下迎向敌人,挟着急雷惊风,小白仍未触及血漩涡,伤口已因而被逼得崩裂爆血。

    死亡漩涡一个飞转翻捣,更且形成包围状态,小白登时整个被包在漩涡球的中心。

    上下左右,前后八方,全是刚被杀害的尸首血肉骨屑,绝对的被死亡重重困住天夭一阵冷笑,双手不住扭动劲力,死亡漩涡成了两道不住向上作螺旋急卷的血旋风。

    人在其中,也就被旋风任意剖割削杀。

    剑光飞掣,反扑斩出电殛!

    小白以仅余内力祭出剑指剑气来,奋力斩血,斩出血刃的飞沫,双目竟现出依然十足的信心。

    天夭很是感动,他终于明白为啥小白能败尽天下强者,终登上天下第一的王者之位。

    就算是陷入死局,小白都毫不在意,依然竭尽所能战斗,绝不灰心丧志,永不言败、永不言退。

    如此拼杀精神,原本只剩下的四成武功,登时得以无限提升,竟能够跟天夭来个旗鼓相当,一时间争持不下。

    死亡漩涡未能把小白摧毁,天夭更感到敌人浑身的意志都在跳跃,被高亢斗志所燃烧的每一寸肌肤,仿佛都在不停呐喊:“朕的龙躯又岂是你轻易能撕开,来吧,杀呀!”

    绝对是惊心动魄的拼杀,一股力、一股气、一股勇、一股疯,猛然扑灭比自己杀力强大十倍的死亡漩涡。

    血如刀、血如剑、血如箭、血如一大群恶鬼,舔一舔你的伤口,吭一吭你的痛楚。

    小白好快便感到全身已再没有未受伤的肌肤,体内烈火燃焚,喉头干涩得再也难以抵受。

    只要斗志稍竭,臭皮囊便会立时被支解破碎。

    血啊血,我要血!

    从心底激荡而来的呼号,迸发出无穷力量来,天夭突然感到一种似是“天剑”的力量,破向死亡漩涡。

    漩涡被一分为二,力量把他逼得连退六步,才勉勉强强能把身形定住,脑际却是一片茫然。

    小白怎可能仍有如此强大杀力?

    他,怎可能一举破了死亡漩涡?

    小白是神是魔吗?他竟夺了我的尸血!

    对啊,小白非但破了死亡漩涡,还把血肉卷缠手臂,凭内力撕开一半血肉制成一把大血剑。

    一堆堆惊神的黄、一团团骇人的红、一片片恶心的绿,丑得不能再丑,臭得不能再臭。

    如此丑恶万贱的大血剑,正好用来破杀天夭的死亡漩涡,把他跟漩涡一并消灭像一抹梦魇,奋尽一切力量破杀摧毁。两道猛力对青,就像擂鼓坠落山崖般轰响爆炸。

    大血剑把剩下的死亡漩涡一分为十八份,再炸成千万段,而大血剑同时也粉碎崩折。

    小白竟真的破了天夭绝强杀招,傲立昂然,教天夭也目定口呆。他不能否认,这位小师侄的超脱奋强杀力,实在匪夷所思,只要他信心之火不熄,斩杀赐死又谈何容易。

    满地一大堆血尸,令整个天牢又再充斥血腥。

    天夭道:“好惊人斗志!”

    小白道:“要除掉朕绝不容易!”

    天夭道:“但你始终是人,勉强而来的战斗力只可能维持一阵子,绝不可能持久。”

    小白道:“大概能持久至夺去你的贱命已足够了。”

    天夭道:“哈,放心,一阵子后便会有答案。”

    小白道:“你在看看我不住的呕血。”

    天夭道:“如何也不能止住的内伤,延长多一点,死亡便更接近你多一点,也许不必老夫再动手,你便会倒下。”

    小白道:“我答应你,你未死以前,我绝不倒下!”

    天夭道:“有关把你收禁于铁墙天牢内,老夫已另有想法,这个新鲜设想一定令你感觉耳目一新。”

    小白道:“难得你还有新意念。”

    夭夭道:“人‘屁’!”

    小白道:“多谢t,”天夭道:“先斩掉你的四肢,再割去舌头,刺出双目,剩下的身躯,置于倒空的酒楼内,只留脖子以上部分露出来,每天喂你吃虫蚁,教你求生不得,死更加不能。”

    小白道:“还有其他么?”

    天夭道:“那位甚么耶律梦香公主、笑莫问、笑梦儿,还有你的忠心臣子朱不三、血霸王、将军等,都会被老夫折磨够了后,弄成人‘屁’,再推入酒楼内,放在你旁。”

    小白道:“也就是说,朕此仗不可能败!”

    天夭道:“请尽力而为!”

    天夭愈笑愈狂,只因他的“本钱”正在不住加增。

    满地鲜血,小白已识穿天夭的意图,说道:“‘心魔妖法’!”

    天夭道。“小师侄,倒有点见识,可惜,仍是算错。”

    天夭形成血河,为的并非要使出“心魔妖法”而是他另一套在天牢中创出的“血凝未冷”

    “血凝未冷”是要用自身的血刺射入别人体内,继而把对方沾血之处冷冻凝结成血块,身体畅流的血受此一阻,便会瘫软乏力,无法再战斗下去。

    经“血凝未冷”冷却的血块,绝对不能受到任何冲击、震荡,否则必然爆破溅血,剧痛难当。

    可是,这只是胡混的“血凝未冷”天夭所施展的,确实更上一层楼,更加可怖狠辣。

    小白虽曾见识,但却不懂得“血凝未冷”的变化。

    胡混乃天夭之徒,功力未及天夭,招式变化未臻完美,转化奥妙当然亦未能彻底掌握。

    “血凝未冷”在原创者天夭手上,杀力逾倍暴增。

    血雨洒遍四周,天夭昂首凝望,双目变得一片血红,脸上沾染血雨,形如鬼魅,煞是可怖。

    杀气腾腾,凶相毕呈。

    凝聚已久的杀气涌现,直噬小白而去。

    脚下血水被天夭的气劲所震起,竟在空中凝结成血冰箭,一排又一排疾射向小白。

    小白手中“赤龙”已为天夭所夺,只好赤手空拳挡格,创伤明显加剧,败象更是彻底。

    天夭骤见小白仍能招架,当场震出另一股气劲射破第五层,以先前同一方法把囚在该层的犯人性命夺去,形成更强更猛的血雨。

    新注入的鲜血并没有被凝结为冰箭,遍洒而下,不消片刻,血已淹至深可及膝沙石塌下,刚好把血液截住,形成血湖,更且所浸位置愈来愈向上提高,直抵二人胸腹。

    天夭道:“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血凝未冷’吧!”——

    第 二 章 夺目神风笑

    破落崩烂石塌砖飞,倒塌了共三层天牢,碎石堆在最底的一层上,构成了阴寒鬼怖,更且带来教人惧怯的景象。

    似是怪石磷晌的血湖,重重叠叠碎石造成了峭壁峻嵋的布局,那些囚犯们的鲜血,似是涧水般不住从石隙间渗流滴下。虽然声音并非隆隆大作,但打在心里,却是势如殷殷雷鸣,动人心魄。

    抬头上望,无数的血路沿墙壁而下,还有一大堆骨屑落在壁上石块间,代表着厄运已降临。

    天夭扑嗤一笑,用袖端捂唇,抹来一丝丝血渍,幽幽的道:“血流成湖,以血沐浴,天下一大快事也!”

    小白游目四顾,不住摇首,这疯狂的天夭犹未登上皇位,杀性已是如此可怕,他日真的握有权力,岂不天下苍生都任由他鱼肉,人世间就只剩下悲嚎哀伤?

    天夭笑呼道:“小白你是中土自黄帝以来,最受人唾骂的残暴不仁国君,死后必然被鞭尸啊!”小白气道:“废话!”

    天夭双手一捧,竟把堆成血湖的血水淋向头顶,尸血从顶头缓缓落下,更添杀性疯狂。

    天夭透了一口气,一面笑道:“道理好简单,待老夫以你的容貌接任为王,不住的翻天覆地杀戮,哈,又有谁会知悉我天夭才是真正主宰一切的真皇帝!一切罪责,都只堆在你身上啊!”小白忽低唤了一声:“天夭,你必须死!”声音犹似在千重梦魇浮沉中气若游丝地传来。

    “血凝未冷”!

    “噗、噗、噗”三声,血湖翻起巨浪,爆出血花,每一朵血花都绽开成血冰镖,每一血镖都教人眩目。

    血冰镖跟先前相反,来自小白,攻向天夭。

    对了,是“盗武”小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战斗中深入理解敌人杀招,挥出杀力相等的招式,瞬间直取天夭性命。

    剑,血剑!

    以内力凝成血剑,迎向这下遽然之变,来不及迥剑封挡,足尖一点,人便倒后翻飞,先掀起血浪墙壁截挡血镖。身子在半空中成横一字形,像一片懒惰的叶子伸腰。

    迎风轻悄省力的一弯,再飘然落回血湖,一口气缓缓舒出,好险,小白真的不能小觑。

    天夭骤然出剑,挥出凌厉的剑气狠斩尸血,滚动出奇诡不止息的璀璨光芒来。

    小白毫不示弱,一步跨出,足有半丈之阔,再轻巧地闪躲,双掌翻飞对攻,封住了血剑的每一来路。

    血光闪闪万芒电射,耀目难睁,教人在瞬息间不由生起一种迷失、茫然的感觉气力不继的小白只拼命抢攻,一爪便破向天夭双目,双指快要触及重创敌人,竟又有硬物来阻。

    双指力扣痛爪,竟抓来一把“血剑”!

    小白道:“甚么?”

    天夭道:“送你的陪葬物!”

    小白道:“废话!”

    天夭道:“我有‘赤龙’,你必须也有‘血剑’。”

    小白道:“你要朕战至虚脱。”

    天夭道:“尽量不必死便不死好了。”

    小白道:“朕一定要你后悔!”

    把握着这电驰飙逝的刹那,血剑破空疾刺,同时猛喝一声,仍然是针对天夭的一双眼目。

    这刹那间,天夭却是冷冷失笑,忽然一掌拍向天灵盖“扑”的一声便急速潜入了血湖之内。

    掌力令急潜突发如箭,血剑一切招式自然通通落空。继而小白感到血湖下面已震起厉烈杀势来。

    血花冲天而起,剑劲惊涛裂岸,直涌而上,足以在小白身体上贯穿一、二百个大洞。

    手中血剑截挡剑花,足尖一点,便被迫抽身弹射而上,横向掠去,接连七个翻身,卸挫杀力。

    双足钉在峭壁一样的石块上,头下脚上再不住的挥剑对战,如此尽量利用地势,才足以应变遽然。

    “咳,咳,咳!”

    咳嗽着,喘着气,滴着汗,吐着血!

    咳嗽一声比一声浊重,喘息一下比一下抽痛,活像随时会窒息而亡,咽气死去一样。

    “赤龙”并未肯停下来。

    虹光疾射,光霞威烈,暴长激照,散射无涛“赤龙”带来的剑芒如蛆附骨,竟也追着小白的一双眼目刺来。

    你要瞎老夫双目,便先让老夫来刺破你双眼,让你来感受一下失明滋味,再肆意折磨。

    剑芒割裂肌肤,比尖哉刺人更痛,小白却忽然身体一弓,一弓之后便来个反弹对杀。

    血剑破刺向“赤龙”!

    这下变招甚为迅疾,两剑剑尖相抵,崩一声,血剑只是以内力凝固,不堪一击下自然便溃散。

    “赤龙”夹着尖锐的急啸“呼”的一声破胸贯体,前入后出,小白当下重创已是强弩之末的小白犹未肯罢手,活像毫无感觉一样,双手急翻起剑指疾攻而来,天夭无奈只好放弃握剑,双手护守,封得水泄不通,跟小白的拼死剑指斗得十二分激烈。

    小白的不气不馁劲力,教天夭极是佩服,只是力量始终有限,每一剑指都被截挡下来。

    “噗”的一声重击,接着竟是天夭的一声惨嚎,捂着脸踉枪而退,鲜血在指缝中溢涧。

    原来小白斗得痴疯,双手的剑指目的只在扰乱天夭,后着是头额的重击,唉,只可惜歪了一点,未能击爆天夭一双眼目,只教他的鼻梁爆出可怕血花,骨头折裂了一点。

    再要抢攻,那教小白全身抽噎的气喘,仿佛把他身躯勒住了,再也不能挥出甚么力气来。

    天夭藉血浪一卷再拔抽“赤龙”从小白胸膛扯回,重执手中。脸上之伤非但没有令他消减杀意,反而笑态更傲更盛。

    说实在的,小白的实力,天夭根本全不放在眼内,两者功力差距之遥,小白就如膛臂挡车,岂有胜望!

    “赤龙”叛弃,彻底战败,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失败感觉,在小白那坚强的心头上已浮现痛楚。

    也许“赤龙”也没有错选新主人,从今以后“小白皇朝”便应改为“天夭皇朝”

    让小白一再喘息,天夭傲视着小白,道:“怎么了?小师侄,放弃了吗!”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小白低下头来死命猛烈呼气,不但对天夭的说话不作回答,双肩肌肉软垂,就像是连抬手抗招的力量,也一点一滴逝去。原来的坚持力量,已慢慢溜走了!

    天夭又道:“不要这样?小师侄,抬起头来吧!好好观察一下从今以后你永远的居所!”

    小白道:“大师伯,大丈夫能死不能辱,皇朝被夺,生存已无意义可言!朕虽败于你手,但却绝不会让你得逞,‘命本相生,运转乾坤’,只要朕死了,你也再难存活下去。”

    天夭道:“放心,你不可能死,只是当个人‘屁’,好好玩又新鲜,别自暴自弃,努力!奋斗!”

    小白道:“怎样也好!既已战败,便应接受命运,但死前,师侄有礼赠予师伯。来吧,是你应得的!”

    说罢,小白真的竟从腰间取出一个以黄布紧裹的方形小匣子,缓缓步近递给天夭。

    天夭虽仍未接过小匣,但嘴角已微微弯起,发出嘻嘻笑声,状甚满足似的,他大概已感觉到,匣内里的就是天子玉玺。

    天夭道:“好!好呀!很好呀!小师侄,看来你真不太愚蠢,选择了最正确的方向!”

    小白并不会白白的相赠玉玺,他已无力抗争,惟有希望天夭移步而来,让他有机会再近身拼杀。

    再多的机会也是徒然,天夭毫不惧怯,来吧,傻瓜!

    天夭急忙移身迎向小白,伸手接过小匣,欢喜若狂。

    天夭再道:“哈!哈!你终于肯把皇朝拱手相让我了!”

    小白答道:“成为一国之君,并非单凭个人杀力千秋便成,对不起啊,你这老家伙还是不配,死亡才是你的终局!”

    “想不到人生如此多变,廿载征战,终能成帝,但仍未登基,便要来个同归于尽!”

    天夭来不及细想,那难以算计的可怖“同归于尽”杀着便来了!

    忽地一声巨响,天夭手中的黄巾小匣子突然爆炸,炸得“天牢”摇摇欲坠,四周如狂风卷雪,急浪旋花,地动、山摇、土崩、石裂,只觉风云变色,撕裂天地之威赫然来临。

    巨响过后,天鸣地叱,猛烈得令人震怖的摇动,莫可抵御,万物呻吟迅雷轰隆声中,再来就是焰影幢幢。

    原来以黄布紧裹着的小匣子,内里藏着的正是“神风笑”

    “神风笑”又来了,如天雷乍响,震裂人心,只要见过“神风笑”威力者,谁都怕得要命。

    满以为小白已无心恋战,便掉以轻心,不防小白竟然还有后着,要以生命来阻止天夭的梦,同归于尽。

    小白,始终没有放弃,依然没令人失望。

    实力虽有不及,但智慧过人的他,就算不敌,却仍然能以智慧反胜过来。“小白皇朝”小白绝不会就这样轻易奉上。

    假装把玉玺双手奉上,原来只是小白诱敌之计。

    “神风笑”可怕,惟是天夭更可怕!

    他在爆炸的同一刹那,双掌奋力推出,全身向后飞退,也把小白轰飞退远。

    天夭不能死,小白同样不可能死!

    炸得五脏六俯倒翻,血脉凌乱又痛,但生命依然不灭“神风笑”竟仍然杀不了天夭。

    先前大霹雷夹着金鼓之声震耳欲聋,好一会才能回复听觉,继而视觉也惭渐

    ,喔,怎么眼前一片迷蒙!?

    耳鸣心悸已定下来,怎么目眩神昏却一直未能驱除?天夭双手往上一摸,妈的,眼目都是血块!

    撕下一块又一块,好痛,但仍再撕,那里不住滴流出来的,是血腥浓烈,更有点臭。

    被强猛的爆炸力所伤,双目重创,强光刺眼,天夭成了瞎子,一时根本不能视物。

    小白见状,即急步疾前,伸出右手两指,二话不说,便一手朝向天夭双目猛地插去,十足劲力狠狠直戳。

    只可惜尘战下小白气力已所剩无几,双指不可能一下手便戳掉天夭双目,一击不中,便只好转身跃出血湖。

    惟今之计只有逃,逃离“天牢”逃回宫中,只有逃离险境,才可以彻底化解危机。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逃,就算是儒夫所为,已没有再战能力的小白,也不能顾虑了!

    天夭在笑,哈,小白你这大傻瓜,老夫可不能让你逃出我的五指山哩,别妄想啊!——

    第 三 章 不三对不四

    已重创的小白,必须把握难得良机逃离险境,内力已所剩无几,实难再战斗下去!

    脚步犹如箭矢,直朝牢门冲去。

    天夭闻声辨位,捉摸小白方向,急急从后追赶。绝不能让小白逃离,不然的话,夺朝纂位,再难以成功。

    不住的前冲,终于冲破了“天牢”大门,惟是天夭从后追赶而来的气势,劲如猛虎扑兔,难以摆脱得了。

    日近中午,阳光猛烈,耀目生辉,身处漆黑“天牢”太久,乍见阳光,为小白带来生机。

    连声喝叫,当下引得一众守卫注意,又有另一批合共十二禁宫侍卫迎面而来,查看究竟。

    小白忙喝道:“有刺客!”

    说罢,脚下发劲,身如飞燕般跃上九天。

    忽地身在半空的小白,眼前出现了数个圆球体,血花飞溅,竟是头颅,数个被活生生斩下,仍涧着鲜血的头颅。

    小白向后回望,只见众多侍卫的脖子上空空如也,猝然丧命,尽都倒毙在血泊中。

    杀他们的,显然就是从后追赶而来的大杀神天夭!

    天夭又在哪里?

    突感背门震痛,天夭已如鬼魅般跃至身后,重掌轰下,无涛杀力立把小白震飞老远,脱力飞堕。

    五脏六俯犹如炸裂破开,四肢全都失去知觉,小白再无顽抗之力,生命已被天夭掌握。

    直朝皇宫的一幢大殿冲射,破毁殿顶,炸得瓦塌砖飞,大殿一下子倒塌下来,成了废墟。

    “妈的谁个胆敢光天白日强闯皇宫!?”一来便是满口污言秽语,这家伙当然就是位高权重、今非昔比的朱大头朱不三了。

    安顿好天心、天意二人后,依小白吩咐,正准备前往“天牢”碰巧却遇上了小白被追杀。

    不,小白没有被追杀,因为朱不三只看到“小白”从半空中落下来,该是小白追杀刺客才对。

    甫见朱不三,小白忙道:“快!天夭破开‘天牢’逃了出来,快把附近一带严密封住!”

    朱不三连忙遵旨而行,火速调来大量御前侍卫,把塌下的“紫龙殿”围个水泄不通,人人紧张兮兮,甚至滴下冷汗来。

    小白道:“绝不能让‘天夭’逃出生天!”语气坚决,也就带出了为王者的至高无上权威。

    “小白”其实是天夭“盗脸术”曾为小白的灿烂一生带来无数转机,只是这一回事情却倒转过来,天夭利用“盗脸术”把小白一下子便推到一无所有的谷底就连朱不三也分辨不出小白其实是天夭,加上手中的“赤龙”安静无异样,真伪难分,假的已乱真了!

    从此以后,天下便有两个小白,江湖会大乱,大风暴必然随着“十大神兵皇榜”降临。

    天夭骗过朱不三,随即飞奔向塌了大堆砖瓦的大殿,他必须抢先发掘出小白,一掌把他容颜打毁,惟有那样他才可以继续那早已布定了四十载的困囚计策。

    满地鲜血,显然是小白受伤流下来的,天夭当下随大风吹来的血腥味追综寻觅而去。

    “升下,怎么又再见到你呢?更且已换过了袍服?”一个守住一方通道的侍卫,忽然说出令天夭异常难受的话,正好说明了小白已逃离远逸。

    小白重伤堕下大殿,连忙急步负伤而逃,正好碰上这侍卫。怎料到转过头来又再遇上,侍卫当然大惑不解,胡里胡涂。

    天夭冷冷道:“来,跟朕一起前行。”

    侍卫道:“遵旨!”

    天夭带着侍卫步出大殿,再走进假石山中,忽然大声喝道:“蠢才!我不是你的狗皇帝呀!”

    毫不留情的重掌猛然轰下,可怜那侍卫还在莫名其妙中生命已被夺去,头颅轰成稀巴烂,尽把一腔愤怒都发泄出来。

    满手血腥,天夭却是十二分满意,他从“天牢”逃出来,就是要江湖大乱,血腥满天下,这四十年所受的苦,最好每个人都跟自己一样去尝试。

    我是一国之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哈,小白啊,你尽管逃吧,我会把“小白王国”弄得天翻地覆,杀个片甲不留,你终有一天会按捺不住现身的。哈,首先是“十大神兵皇榜”好精彩的杀戮教场,好难忘的凄厉血腥!

    “万卷经房”之内,天心、天意二人正被困锁在梁柱下,四肢被捆,半点也动弹不得。

    小白命朱不三把二人困锁,一心只想等待机会跟天心姊妹细说因由,尽力冰释前嫌。

    天心、天意二人本想嚼舌自尽,既被冤家仇人所困,倒不如自尽好了。

    只是回心细想,却发现生命中还有一个好重要的人,他,也许好不舍得两人就此离世,天心。天意的脑海里,同一样的有着又丑又难看,偏偏对姊妹俩都情深义重的丑丑。

    女人,始终是弱者,永远在危难之时,好需要别人的刻意关怀、呵护。

    正当两女想得入神之际,重重的脚步声响起,大门被推开,正是把两姊妹捆锁起来的朱不三推门进来。

    满脸沮丧,垂头丧气,没精打采更面如死灰。

    天心骤见朱不三,急忙冲口而出的骂个不停,说道:“肥家伙,快放开我们,好让我杀了那狗皇帝,为万民除害!”

    “狗皇帝,我要将你千刀万刚,以泄我心头之恨!”

    “狗种,放开我呀!害死我爹娘,要你填命!”

    一连串的咒骂,来自天心囗中,天意听在耳里,口里虽没骂,但心中却一样骂个不休。

    刀光急闪,绳索纷纷落地,朱不三竟把天心、天意的捆缚断开,说道:“我来带两位出宫,别叫嚷,明白么?”

    甚么?朱不三竟把天心、天意二人释放?这又是甚么道理?小白可未有下过甚么圣旨啊!

    正当两女疑惑之际,眼前又出现了令她俩更疑惑的人——又是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朱不三。

    怎么,两个朱不三?

    两个小白,现下又有两个朱不三!实在太混乱了,就像今后的江湖,看来会更加混乱!

    傍徨的心境、急疾的心跳,教天心、天意二人额上布满汗珠,掌心赤热难当,全身不住震抖,显见恐惧、惊慌。

    恐惧,只为事情实在太诡异莫名。

    惊慌,全因事情实在太难以接受。

    天心的惊叫,比任何声音还要尖锐、响亮,双目不能视物的天意,从天心那惊心动魄的叫声中,大致洞悉了已有荒诞之极的事发生。

    两女皆清楚知悉,两个朱不三之中,必有其一是伪装,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两个完全相同身份的朱不三!

    惟是两者不论相貌身形、神态举止,都丝毫没有差别,根本无法辨别孰真孰伪!

    要分辨,看来只有一个方法!

    病魔朱不三经多年苦练,病毒神功早已炉火纯青,功力绝对不下于当年的钱辛辛。

    谁能使出他那独一无二的病毒神功,那个必然就是真正的朱不三,真正的“病魔”

    这个方法,倒也错不了哪里?

    谁是真、谁是假,不单只两女想知悉,就连那两个朱不三亦好想把事情弄个清楚。

    相对而立,怒目瞪视,一阵莫名的感觉,同时出现在二人心中。

    奇怪的是,实在太相似、太相像,相互对望,就像照着镜子一样,如同一人分身。

    江湖之上,到底有谁可假扮自己?

    只见朱不三猛地攻向另一人,掌劲势如破竹,狂风暴雨一般,炸起极炫烈的掠夺生命光华。

    强招临近,另一朱不三举手迎挡“隆”一声,四周尘头大作,眼前景物变得一片模糊,伸手难见五指。

    劲力如浩瀚神浪,二人同时震飞退开,足有五丈之遥。

    两女看在眼里,疑惑于心头,天下间,怎会有两人的武功如此相近、相似,不遑多让。

    谁真谁俏,似乎更难定断?

    朱不三身形飘忽,再游身而上,一轮急攻,怪异的事又来了。

    另一朱不三既不作抵御,也不作突围,只循攻招反方闪避,或左或右,绕身盘旋,身影迅疾如同箭矢。

    朱不三低头而望,只见双脚忽地肿胀起来,一道慑人的寒气传遍下盘、踝足,妈啊,怎么自己竟被病毒所侵。

    两个朱不三功力相若,陡逢强敌,甫一交拼便斗得旗鼓相当,四掌皆被劲力弄得热辣辣的,十分难受。

    后来的朱不三被寒毒缠着下盘,稍一动劲,上身烈劲必遭寒气冲击,两气相交,水火不容,必教朱不三当场走火入魔。

    剧毒缠身,却反而令朱不三对眼前情景仿佛略有所悟,心中生出一点点头绪来天下间,能使毒者,大有人在,但相信已无几人能在无声无息间便能向病魔朱不三施毒攻侵。

    江湖之上,要数用毒如神者,首推耶律梦香公主,次选为小白,除却这二人,根本没谁能在片刻间可毒害自己。

    相貌。举止尽皆跟后来的真朱不三十分相似,就连武学修为也如此高强,这个假扮的家伙,究竟是谁?难道

    是了,或许就只有一个“他”

    只有他,才可以在片刻间挫败病魔朱不三。只有他,才会刻意前来“万卷经房”救回两女。

    他,是一个传闻极强的杀神,是小白的大敌“小白皇朝”的最强挑战者,也是天心、天意的祖父——天夭。

    朱不三兀自在想,眼前那伪装的朱不三已急不及待,双手紧握着天心、天意的手,直朝北而逃。

    脚下奇毒仍未能逼出,欲追无从,朱不三只有眼巴巴的看着三人离去,无法阻止。

    一直朝北方而去,逃离“皇宫”的范围以外。

    奔至城外,再走大约十里,三人已来到一座烟火鼎盛的庙宇,正是位于“剑京城”北面的“神皇庙”

    “神皇庙”占地颇大,香火鼎盛,庙宇四周的土地养活了一大群庙祝与众多的摊档,这个伪装的朱不三带着两女来到这里,究竟所为何事?

    三人走至庙宇中,并没发出只字片言,因为天心、天意二人的心中已豁然开朗,眼前的朱不三,也许就是“他”

    天意眼目虽盲,但任何官感却比谁都来得敏锐,加上冷静的分析辨别“朱不三”的身份,她已能断定。

    至于天心,于江湖上打滚多年,历练倒算到家,她已不能再按捺下去。

    焉地,天心欣然扑向“朱不三”怀中,紧紧的拥在一起,说道:“丑丑,我早已知道是你了!”——

    第 四 章 无奈我爱你

    对了,只有丑丑才会如此关心天心、天意二人安危,冒死也要将两姊妹救出皇宫。

    可是,丑丑乃是小白的化身,与天夭恶战过后,早已身负重创,何故要这样急着赶往“万卷经房”把两女救出来呢?

    又带他们来到此“神皇庙”这样做究竟有何目的?

    其实丑丑的心里并没有甚么企图,为的只是替他们找个可以安全藏身的地方。

    两女被己所擒,丑丑恐怕朱不三会对她俩不利,便把二人及早从“万卷经房”里救出来。

    只见这伪装的朱不三猛地从脸上剥下一大片皮肉,再细心的以内劲推捏一阵,就露出原来奇丑的面貌,他,正是丑丑。

    小白被天夭打进大殿,立时更衣易容,尽快逃离禁宫,免得被天夭追杀,保住性命才能有机会反败为胜。

    只剩下不到二成功力,小白根本敌不过天夭,况且又无法证实身份,绝对的落在下风,必须先避开再从长计议考虑应变之法。

    已彻底战败的小白,皇朝帝位不得不暂且让予天夭,但他仍有信心自己一定能反胜,半点没有气馁。

    孤寂无助的人,最佳的“良药”便是关怀。

    耶律梦香要建立属于自己的成就,未肯回宫,小白也就只能从天心、天意两姊妹身上,去寻找所需要的关怀及爱。

    紧紧拥着天心,丑丑良久未有松开,只因感觉实在好暖好甜,只有这样,才可暂忘那不快的失落!

    丑丑正陶醉当中,忽地,一句教人愕然的说话却把他惊醒过来。

    天意道:“丑丑,你骨相精奇,实非凡人鼠辈,一生必有大成就,甚至成王称帝,当上人中龙凤也大有可能。”

    丑丑征松若呆,只见天意一步逼近,伸手握着丑丑的手,从掌心抚至掌背,笑道:“纹若千金直上高,少年得志定前途,天骨圆厚福运高,惊天动地穿龙袍!”

    天意虽不能见到丑丑面貌,但摸骨抚纹之术早已达出神入化之境,如今一再定断,已坚信不疑。

    她的相术,不但教丑丑讶然,就连身旁的天心一时间也呆若木鸡。丑丑是天生的帝王之相,真的好难教人入信。

    既然丑丑乃是由小白所伪装,具有真龙天子的命格又何奇之有,这点从二十年前的神相风不惑替小白批命,旱已说得一清二楚。

    惟是此刻天意忽地道出,究竟所为何事?

    为的就是希望丑丑能助她俩杀败小白,以报深仇大恨,继而将天氏一族脱离平凡穷困之境,随丑丑入宫,当中土大王!

    这就是天心的最大愿望,难得的是上天原来已为她安排了丑丑,正是苦尽甘来,前面已露出曙光。

    世事往往就是如此无奈,天心、天意深爱丑丑,对他有着极大期望,甚至是一辈子的希望都愿意押在他身上。

    可是丑丑的真正身份却是小白,而小白又是姐妹俩的血海深仇死敌,矛盾苦涩,一切就只有既是丑丑、又是小白的他自己明白。

    丑丑跟二女愈是相处日久,对方对他的认识、关系愈益深厚,那错综复杂的感情,也就不住的带来折磨。

    丑丑的脸在笑,心里却在叫苦!

    唉,偏偏他实在好孤寂,好需要天心、天意的爱意、呵护。

    面对同是最爱,亦是最恨的人,永永远远也不能把辛酸说出、永永远远也不可与人分忧。

    小白的心好怕,他害怕有朝一日,当身份被揭穿,天心、天意将会如何面对他呢?

    冰释前嫌,继续深爱自己?还是?

    不论如何,此刻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天夭。

    若不能将他杀败,一生一世,小白也只能以丑丑的面貌示人,永远不可能回复自己小白——笑苍天的身份!

    为了脱离贫苦、平凡的生活,天心一直好努力去寻找机会,直到今天,机会终于来了!

    经天意再次摸骨断定,丑丑确实是个生有帝王之命,能把小白杀败,推翻皇朝,助“天家”回复昔日非凡地位的能人。

    此言一出,天心万二分高兴,她终于找到能依靠的人,可是却不知丑丑苦痛在心头。

    要助两女脱离“平凡”丑丑当然可以做到,只要他喜欢,立即便可把二人立为妃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备受他人的羡慕、尊重。

    但就正因他是皇帝小白,这个“美梦”便更不可能实现。

    听罢天意的话,丑丑微微转身,背向二人道:“真正的天夭,已闯出‘天牢’,从今以后,你俩再也不需要依靠我,天夭才是天下间最强的人,有爷爷作后盾,一切事情当可迎刃而解!”

    丑丑的话,多少有点隐喻,两女听罢呆了一呆,惟是天意虽未全懂丑丑的弦外之音,她却仍冷静地分析道:“丑丑,你说得对,天夭虽是最强武者,但他并非有帝王之相,只有你,才可替我俩杀败小白,夺其皇朝。”

    “况且,要是爷爷仍爱护我俩,正好令你们力量合一,组成最强大的反‘小白皇朝’势力。”

    正当丑丑沉思想着有何法子应对之时,天意又向他作出了指引,道:“丑丑,你应当前往参加‘十大神兵皇榜’!”

    突如其来的说话,丑丑当下一呆,参加皇榜决战,他早已有了打算,惟是从天意口中说来,似乎她另有一番见地。

    参加神兵决战,为的并不是要重夺帝位,这个实在不可能,也不是要杀败天夭,而是为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莫问与梦儿。

    只因小白早前获悉,梦儿已离开“罪十八岛”来到“剑京城”他的目的,必然就是在“十大神兵皇榜”中夺魁。

    梦儿既来,莫问又岂会不到。两个儿子乃是宿命死敌,大家也决意创造属于自己的成就,皇榜决战,二人必然同时出现。

    皇位经被天夭所夺,在其疯狂杀性统领下的“十大神兵皇榜”必然成为一个腥风血雨、血流成河的杀戮战场。

    天夭武功之高,绝非梦儿及莫问所能应付,二人参战,必会危机重重。

    “赤龙”已失,小白再不能证实自己真正身份,天夭谋朝夺位之事,梦儿及莫问都仍蒙在鼓里,恐怕天夭为了引他现身,势必对莫问梦儿施以毒手,斩尽杀绝。

    小白必须以丑丑的身份参战,暗地里默默保护两个儿子。

    “神皇庙”内,三人站在大佛之前,一阵安详、温暖、舒泰的感觉,迥绕在天心及天意的心头。只因她俩从未有过真正的快乐,但丑丑却为他们增添了不少人生色彩。

    丑丑已首肯参加“十大神兵皇榜”之战,再过不久,自己也许可能脱离贫苦生活,梦想快将实现,教两女怎不兴奋!?

    小白四顾,眼前的“神皇庙”存在着无数昔日的片段,初遇将军、血霸王等,一幕幕往事的回忆,都尽现在脑海中。

    当中蕴含了多少喜怒哀乐,生离死别,一切的感受,都萦绕在“剑京城”之中今天的天心,实在与当天的芳心太相似了,小白感觉,就如当天在“一线天”内保护芳心一般,前路险阻重重,但却必须奋力冲破。

    重建后的“神皇庙”美轮美奂,犹胜于前,是否象征着人生必须遭受挫折,前景才会变得更美满吗?那么,此刻面临的大敌,又是否人生旅途中的必经考验,自己又能否闯得过?

    一切一切,就只有老天爷才知道答案。

    既来之,则安之,冥冥中自有安排。

    丑丑没有把屈藏心中的悲情展露面上,反假装高兴地与天心闲谈。

    天意诚心焚香,向神灵跪拜。

    虽然她是个钻研摸骨术数者,对于神灵庇佑这回事却也深信不疑,永远坚持着人生命运必然有神灵安排。

    丑丑决意参战,究竟上天为他安排的命运是吉还是凶呢?

    天意诚心祈求,好希望上天会对丑丑加以眷顾、庇佑,逢凶化吉,凯旋而归。

    丑丑认为“命运”的确自有上天安排,可是当中的细节,却必须自我创造,掌握手中。

    只见天意把香枝插于大殿内香炉之上,转身走向另一边,拿起签筒,不断摇动,眉宇间显见一丝愁色。

    签筒蓦地跌下一枝签,但天意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向神灵祈福,一枝又一枝的签枝跌下。

    不一会,只见地上已满是签枝,合共七枝之多,仅为祈求一福,何须求下七签,天意她究竟在干甚么呀?

    地上七签,清一色全都刻上了“下下”二字,丑丑见状,立时吓了一呆,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天心慢慢走至丑丑身旁,见地上全是下下签,登时讶然。

    天意忽尔笑道:“七枝下下签,就表示你的‘七大限’,能否成王,也就须看你的能耐!”

    原来天意早已预知一切,如此的“七大限”奇签,正好是天皇帝相者该求得的,丑丑既为天人,当然不会有错。

    只要丑丑能突破重重障碍,便有可能脱胎换骨,成为一国之君。这正好跟小白心意一样,他必须重整实力,制造良机杀天夭,重掌社梭,夺回属于他的“小白皇国”

    天意把签筒递给丑丑,要丑丑祈求签枝,看看上天会否给他一点提示,一点闯破难关的引领。

    丑丑接过签筒,竟不住地狂笑,笑得如疯似癫,狂态毕呈,一手便把签筒捏个粉碎。

    他的命运,并不会由上天来作安排,他,会去创造自己的命运,绝不让命运操控。

    从前如此,今后也一样!创造命运,开创人生!——

    第 五 章 失意老家伙

    晨光熹微,映得四周无比瑰丽,峰峦插云,峭壁参天,环山抱水,岩垫幽奇,远远飞瀑,云蒸霞蔚,隐约冒出烟气。

    如此自然美景,真叫人陶醉欣赏不已。

    惟是家主不甘屈居在此弹丸之地,雄心壮志称霸中土,他决志要出外闯天下。

    不住到来的挑战者,让家主知悉中土武者大多不外如是,有能者居之,中土第一人好应该由自己来当。

    “爹,船已经准备好了。”

    转身离去,家主没有不舍之情,中土第一人的称号,对他来说有如囊中取物,好容易便手到拿来。

    一船东去,乘着父子二人,海浪滔滔,奔流不息,浪花不绝的打上船身,像是快要把小船吞噬。

    站在船上,似是脚下生根,在摇晃不定的船上,站得稳如磐石,不移半分。

    家主心中正想踏人中上后,第一个要找谁比斗,突然半空发出如烈阳万丈般的光华。

    仰首望天,隐约可见天空中有一团火球,俨如火太阳般高高悬挂。

    教家主万分惊愕的是硕大的火太阳中站着一个人,他竟可把四周空气烧得霹雳啪喇的爆炸。

    此人正是以天空星宿,世间万物参详出“芎苍诀”的万寿圣君。

    “我在火中,火在我中,天人合一,火为我用。”

    万寿圣君一声叱喝,硕大火球自蔚蓝芎苍重击而下,如天威灭绝苍生,其威力足以开天裂地。

    家主以脚力稳住船身,免得船翻人亡,伴随而来的儿子,功力稍低,一个踉舱掉入海中。

    万寿圣君飘立海面,足不沾水,散发的球状火焰把脚下海水蒸发,大海如被噬出一道缺口,冒出缕缕白烟来。

    那番景象,更教家主惶惑失神,忘了拯救海中儿子,人怎能飘浮于海面之上,任意韧翔。

    怒涛惊天,裂地崩山,两位绝世不凡高手在海面上,进行着舍生忘死的对战。

    能跟万寿圣君旗鼓相当,斗个日月无光,当然是“天皇帝国”的江川不死。

    杀力澎湃的一战,家主虽远在数十丈之外,但亦感到二人神功盖世,方始发觉自己平时的夜郎自大。

    万寿圣君拳像火炮般轰入大海,每一拳都轰出火焰,犹如火流星从天而下冲击水底,爆出百多声隆然巨响。

    家主在远处也感到那种地塌天摇的感觉。

    百多拳打在海面,劲力使海中几千条大鱼着火焚燃,火弹般的腾射而起,直轰向江川不死。

    铺天盖地的巨涛把火弹截挡下来,散乱的火弹向四周暴射,其中一颗更向家主冲去。

    运起神功,以护身罡气把火弹挡下,岂料罡气一碰上火弹便陡自瓦解,火弹直冲向头颅。

    十足内劲,七分拼劲,双掌才可遏止火弹去势,惟是火焰仍在掌中长燃不息。

    欲运神功于手掌扑灭火焰,岂料星星之火,神功对它却无可奈何,火焰还是无情焚烧。

    这是甚么武学境界,余劲竟也难以应付?

    被万寿圣君的旷世武学吓呆,家主甚至忘记了自己孩子跌落大海中,当猛省起来的时候,儿子已经葬身海底。

    看看无情的火焰,那些悲痛回忆永永远远埋藏在家主心底,对于称霸中土的宏愿,只好无了期押后。

    莫问的手骼终被接回,看着自己满布皱纹的双手,自言自语道:“前辈身份真令人费煞思量,‘白浪岛’怎会再有你这样的人物存在,前辈理应长埋黄土,是个死得不能再死的死人。”

    老人家笑道:“蠢小子,看来也不是太蠢。”

    莫问道:“傻人有傻福,蠢小子只因有前车可鉴,才知悉前辈应是‘白浪岛’第十三代家主白虚空也。”

    李太白装死避世,被大懒虫揭破诡计,对于死人复生这计谋莫问已见惯不怪,加上他说有女儿尚在人世,所猜的答案虽不中亦不远矣。

    老人家两手抚摸着大懒虫,笑道:“小子确是头脑清醒,一猜便得知老夫的身份。”

    他真的是白虚空,但为何要避世隐居?难道他跟李太白一样,暗里要隐藏甚么,必须以假死去完成?

    莫问刚想再问,前辈蓦然扣住莫问手腕,伸手便撕下他手臂上一大块皮来,吓得莫问一下子呆住。

    大块人皮被扯下,却是半分也不疼痛,甚至可说是毫无感觉。

    教大懒虫更惊讶的,是被撕伤处还有一种舒泰的感觉,恰似是由局促中得到解脱,吸了一口清新空气。

    白虚空不住把莫问的皮肤一块又一块的撕下,口中道:“经过我‘十二穴提升疗法’,你身上的‘燃烧岁月’已逼在这一层死皮之内,只要把这层皮脱下,你的臭皮囊便能回复旧观。”

    莫问犹如蛇儿蜕皮一般,把身上老去的皮肤蜕得一点不剩。每剥下一块,活力便提升一点。

    全身肌肤隐隐绽出光芒,肌肉里每一根筋络,每一根骨头都仿佛能看得清清楚楚。

    换过了全身皮肤,就如脱胎换骨一样,容貌已回复原来模样,甚至是比从前更见俊朗。

    被“燃烧岁月”老化的外貌,都成了过去,少年容貌又回来了!

    良久,光芒隐没消去,莫问心想,刚才若没有逼爆大铁锅,自身功力不知会递升至何种程度?

    一切都是缘,或许上天对大懒虫的眷顾太多,今后要他付出一番努力,才可获得成果。

    正想多谢前辈相救之恩,才注意到这位救命恩人的容貌,竟是与众不同的卓然非凡。

    白发满头,神威凛然中兼有慈祥和蔼,刚正侠烈中伴以随和洒脱,怪不得群鸟亦爱停在这位前辈头上。

    白虚空看着莫问笑道:“看来蠢小子功力已回复十足,把‘燃烧岁月’的功力尽情使出来吧!”猛地一手攻向大懒虫前额。

    这一个突如其来的变化,莫问哪有料到,当下右手一抬,把杀招截住,左手往白虚空胁下抓去。

    白虚空左肘横过,封住了他这一抓,右手已反抓攻向大懒虫肩头。

    莫问知悉白虚空内劲凌厉,手掌臂膀皆注满内劲迎对,电光火石问两人已拆了十余招。

    白虚空愈打愈快,大懒虫全神贯注,居然滴水不漏,守得固若金汤。

    大懒虫突然转守为攻,直抓白虚空头顶,对方反腕挡格,这一下出手奇快,莫问缩手不及,手腕穴道便被对方五指拂中。

    一股强劲的热力自腕至臂,自臂至腰,直转了下去,又自腰间直传至腿上。

    莫问站立不稳,白虚空有机可乘,一手捉着大懒虫手腕,左脚猛扫莫问下盘,大懒虫骤然倒地。

    白虚空怒道:“臭小子,竟不尽全力。”

    莫问伸伸懒腰笑道:“前辈对莫问有救命之恩,晚辈又岂敢对前辈不敬呢!”

    白虚空听罢更觉愤怒,喝道:“真气死老夫,你这蠢小子为何会变得如此愚笨,总不明白老夫心中意思。”

    双掌打出,掌劲如排山倒海,分涛裂窒地涌卷向莫问。腾身跃起,大懒虫宛似莺梳燕剪避过杀招。

    掌劲碰上石墙,并没有炸起隆然巨响,更迳自反弹再攻莫问。

    无涛掌劲打破石墙乃是正常事情,谁料掌劲竟撞墙反弹,可知白虚空的功力,已达至两极归一的收放自如境界。

    有违常理的功力,在白虚空手中使出,蕴含正反两极力量的气劲在山洞中来回激荡。

    哪知白虚空内力深湛犹如长江浪涛,源源不绝,手中刚发两掌,转身又向大懒虫发出另外两股掌力。

    如矢应机的掌劲,发了一股又是一股,非但无丝毫消减之象,反而愈来愈见凶猛。

    莫问东倏西忽以灵活矫捷身法不住闪避腾挪,白虚空掌力连环炮轰莫问,一时间山洞充斥着久久不散的掌劲。

    掌劲来回弹射,愈积愈多,大懒虫再也难以到处闪避,为了自保,只好运用“燃烧岁月”

    每当运起神功,莫问四周定必雪花纷飞,岂料此刻非但雪花不见,连寒气亦欠奉。

    掌劲攻势愈趋激烈“燃烧岁月”又发挥不了功用,莫问怕胡乱运用“芎苍诀”会引起旧伤复发,只有死命闪避身形飘飘,宛如御风,大懒虫在缠斗不休的掌劲空隙间来回疾走,只见白虚空偷偷暗笑,大懒虫即破去疑惑。

    运用不了“燃烧岁月”神功,显然是白虚空在掌劲之内下了手脚,把大懒虫的神功化解得一点不剩。

    惟今之计只有打乱白虚空心神,杀招才会迳自瓦解。

    把寒劲运于掌心,勉勉强强造成一把三尺长的冰剑,幻出无数剑影,把攻来的掌劲,一一拆挡回去。

    不消一会便已如影随形白虚空,可是这位十三代家主确实不易对付,双掌除了跟莫问不住缠斗,同时也发出无涛掌力,誓要莫问败在杀招之下。

    时而招式古朴、时而剑点密集,剑招隐现雪花飞舞之姿,朔风呼号之势,惟是白虚空攻守兼备,大懒虫一时没他奈何。

    剑法斗转,冰剑宛若梅树在风中摇曳不定,又似是塞外大漠飞沙,驼马驰聘的意态。

    白虚空见莫问剑法隐含数之不尽的精妙变化,只怕长此下去,自己难免会穷于应付。

    双掌往冰剑拍去,意图碎剑败敌,岂料莫问手腕一翻,定住冰剑去势,身形如飞,跃上白虚空头顶,一剑劈下。

    区区冰剑又怎能伤得这位第十三代白家家主分毫,冰剑被白虚空护身畏气震裂粉碎。

    冰剑虽不伤身,却伤了心,这一剑教自虚空顿时神容惨淡,委靡气沮,四周窜动的掌劲亦渐渐散乱不堪,继而消失无形。

    原来这位隐居避世的第十三代家主,穷毕生精力,用无数个年头,把四个自家支系的“燃烧岁月”融而为一,将神功推向另一番全新景象,冀望能破旧立新,悟出一套超凡绝学。

    想不到一个二十出头小子,凭一人一剑便能轻易挨近身旁,还可劈出一剑,显见绝学末竟全功。

    这一剑杀不了白虚空,却击溃了他的自信。

    没想到大懒虫刚才如何才能挨近身旁,他若非武学奇才,又怎能在自己的杀招下偷生?

    杀招神功仍未十足突破练成,但这莫问也绝不能小觑,当真少年出英雄!

    大懒虫见老人家呆呆定住,似是魂游太虚,轻轻拍一拍对方肩头,笑嘻嘻道:“前辈武功如此非凡,偏偏甘心躲在这里装死,定必有个远大目标。”

    白虚空垂头丧气蹲在地上道:“非凡个屁,连你这蠢小子也可走到我身旁,斩我一剑,神功还是未到大成之境,但我可以告诉你,当我神功大成之日便一定可击败你的‘芎苍诀’。”

    甚么?白虚空隐居避世就是为了提升武功,悟出一套绝世武学胜过“芎苍诀”回想昔日,白虚空带同儿子静悄悄离开“白浪岛”为了称霸中土,如何高傲自大,不可一世!

    岂料在上路中途,遇到万寿圣君与江川不死决杀,方才发觉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儿子更因而葬身大海,失去踪影。

    那一场大战教他惊心动魄,十日十夜也忘不了个中细节,只要合上眼脸,那一团扑灭不熄的火焰,不住在脑海浮现。

    自身武学原来未臻化境,竟妄称天下第一人,白虚空在丧子之痛和彷徨失措下,最终决定借死避世。

    惟有长活于孤寂之下,免去一切自家杂务烦扰,才会深入检讨,重新面对自己天下第一是唯一愿望,为了达成宏愿,必须假死,活在墓地之下的暗洞,豁出一切去建立人生最终极目标——

    第 六 章 虚空飞仙剑

    一!代表惟独、唯一、独有、不二、无双、至极。

    一个充满着诱惑力的文字。

    一个令人废寝忘餐,穷智竭力亦要达到的境界。

    一些人会为了达至那种境界,不顾一切把财富、家庭以及生命奉上。

    一生中任何事情皆向看那种境界进发。

    一段恋情开始,你会渴望是爱人的唯一伴侣。

    一场决斗展开,你会竭尽所能,成为剩下活在世上的一人。

    一个朝代兴起,你最想成为的定是万人之上的天子。

    一个信念,成了你发奋向上的动力。

    一生困在那种虚荣的成就感中,不断付出再付出,直至生命终结。

    一!其实并不是一个文字,而是一头贪婪凶兽。

    那头凶兽会不断吞噬你的欲望,当你以为自己已经走到至极之地,无人能阻在你面前时,一座高山便会赫然出现。

    跨过一座高山,原来后面还有千干万万高山等着你!

    就以一个绝世高手为例,世上已不再有侠客足以比拼,无敌于世,可是他要面对生、老、病、死,又是另一场大战。

    生、老、病、死是折磨人的最可怕敌人,不住的教人沉溺其中而不能自拔,偏偏却又不可能摆脱。

    战胜了生死那一关,以后又如何?要面对满天神佛?还是面对无止境的空虚寂寞?寻觅不了生死以外生命的真正意义,如何面对未来?怎可能活得精彩了好烦!

    好烦!

    原先以为无敌就是人生终极,岂知终点原来又是另一个起点,继后而来的便是痛苦、寂寞!

    又有难关要面对,过了一关又一关,到了力竭筋疲,远望还是长路漫漫,人生委实太难!

    不住的问,却没有人知悉答案,惟有不断追寻。

    白虚空显然堕入那种没有尽头的追寻当中,不停钻研“燃烧岁月”提升自己功力,向第一境界迈进之余,对人生也陷入无止境的迷悯,困在其中,难以自拔。

    从最初的意图避世苦练神功,专注武学提升,当有了突破,又怕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因而更加刻意提升。

    别人怕走火入魔,白虚空却一而再的入魔出魔,从而提升功力,脱胎换骨再蜕变。杀力不住增强的同时,思想却大受冲击,进入了自我矛盾又开解不了的混乱状态。

    在幽暗天地中不住的自说自话,自问自答,自言自语,精神一时清晰无比,一时又陷入迷惘混乱。

    原来闭关能提升武学之余,也一样好可能摧毁思想、意志。

    白虚空一心当个天下无敌的杀神,但长期躲藏坟地之下,过着暗黑不见天日的孤寂生活,整个人已变得如痴似癞,失去扶持人生的生命力了!

    “前辈救我,是否为了宝贝女儿?”

    女儿?甚么女儿不女儿,此刻白虚空思潮翻涌不息,想看自己神功还有何破绽时,莫问却突然问他有关白发魔女的烦事。

    难题已经太多,大懒虫还百上加斤,惹得白虚空怒目瞪视,推开莫问喝道:“不要烦我,烦死我了。”

    可怜的白虚空,努力钻研神功只为求天下第一,对于“白浪岛”上的一切早已抛诸脑后,从来不如理会。

    对“白浪岛”的贡献,从前那位第十三代家主已尽心尽力,退位让贤正好告诉大家他已功成身退。

    他在人世上要背负的责任早已完成,现下只想全心全意向武学颠峰进发,胜过任何一个不世高人。

    女儿要嫁给谁“白浪岛”遭遇任何滔天大劫,对白虚空都不会有甚么影响。

    从前一切已完结,他已不再是昔日的岛主!

    但为何他要救一个濒死的莫问?既然无心理会关系着“白浪岛”未来的一战,为啥又偏要杀退方失神拯救莫问呢?

    多此一举,只因为白虚空迷惘而胡乱作为吗?

    大懒虫猜不透白虚空所思所想,只觉眼前老人十分有趣,虽然他说要挫败“芎苍诀”但却感觉不到对方有半分杀意。

    白虚空忽尔冲前握着莫问双手,眼内流露出兴奋神采,痴笑道:“快来,快来不要浪费光阴。”

    扯着莫问施展迅捷身法,穿过一个又一个幽暗山洞,走了好远、好远,洞外的阳光也渐见消失。

    原来大懒虫身处“白浪高峰”的山洞中“白浪高峰”一脉相连共有三十五座山峰,巅峰如菩萨端坐,慈祥庄严,岛上民众初一、十五皆遥望跪拜,祈求恩、福、寿全。

    众小峰四周拱山峙,分支环抱,晖映深碧,不可拟状。

    山腰有很多洞穴,穴穴相连,洞洞相通,洞穴深遂黝黑,在“白浪高峰”内形成一个诡异迂回的迷宫。

    白虚空领着莫问在既湿又黑的隧道内行走,初时莫问还能凭着些微光线分别方向。

    但山洞愈行愈深,四周漆黑如墨,再也难辨身在何处!

    大懒虫紧紧跟在白虚空背后,五指扣得他臂弯愈来愈紧,心情看来愈发紧张。

    只觉白虚空东转西拐,忙而不乱,心跳声竟扑通扑通的响个不停,真的古里古怪,教人不明所以。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刻,眼前陡然光亮,终于钻到最后一个山洞来。

    山洞内二、三十只羽毛缤纷的彩鸟盘旋飞舞,上下翱翔,群鸟高飞的景象竟也令莫问看得如痴如醉。

    彩鸟时而高飞、时而停在白虚空的肩上,像是在这位家主耳旁悄声说话一般。

    白虚空走到石墙前,背着大懒虫说道:“蠢小子,知否你的老爹已在‘剑京城’内,设下‘十大神兵皇榜’。”

    大懒虫没有因白虚空的说话而震惊,伸手去捉半空中飞翔的彩鸟,淡然自若道:“我爹最爱做一些出人意表的事,这个大概是他准备从中寻觅武林高手,当大将襄助皇朝的大计吧!”

    莫问才智绝不在小白之下,对父亲的思维、意图也有一定认识,自然好容易理解小白的计划。

    更且有关“十大神兵皇榜”的详节莫问早已知悉,故此对白虚空的说话已半点不觉新鲜。

    白虚空拿着一块黑黝黝、状似狼牙棒的巨石走到莫问身前,道:“这剑名日‘神功’,吹毛斯发,削铁如泥,有了它,你定必如虎添翼。”

    莫问接过巨石,只见黑黝黝并无异状,却是沉重至极,约四尺长的玄铁石块,重量竟不下七八十斤。

    比战场上最沉重的金刀大戟尤重数倍,大懒虫接过时如何也想不到,玄铁石块更有种好奇怪的“诱惑力量”!

    明明是一块顽石,白虚空却说它是剑,又命名“神功”还说甚么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岂不痴人说梦,胡里又胡涂?

    就算是以石当剑,只是世间剑术,不论哪一门哪一派的变化如何不同,总以轻灵迅疾为尚,岂有握巨石当剑?

    这块巨石不知怎生使法,正自沉思,忽地念及古往先贤,不禁跪了下来,神情十分恭敬道:“多谢白老前辈之恩,此剑真是天下间最强神兵,比方失神的祖传神兵‘仇生’还要胜过十倍啊!”为啥莫问竟突然醒悟、惊变?只因他忆记起曾看过的一部典籍,一部由小白编纂的名作——(文学大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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