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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dingdianbiquge.com,九扣连环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上卡簧,剑身尚未出鞘。

    蓝如鼎脸色一变,右手剑一挥,唰地一声,一道绿色萤光一闪,断喝道:“停住!”

    四个手执弯刀的人,停住前进的脚步,注视着蓝如鼎。蓝如鼎却对赵小彬一颔首说道:“鱼肠剑?”

    赵小彬已经将剑拔出了剑鞘,一股寒光即应声而出。他简短地只回答了两个字:“是的!”

    “赵雨昂是你什么人?”

    “家严。”

    “你在家里排行第几?”

    “蓝老前辈!刀光剑影,转眼就是血肉横飞的场面,这种事也要问吗?”

    “要问。”

    “好!要问,我就答复你,我是排行老大。”

    “下面有弟弟?”

    “有!”

    “相差几岁?”

    “相差一岁。”

    蓝如鼎长长地吁了一口,霍然纳剑入鞘。仰头望着夜空,顿了一下,缓缓地问道:“令尊现在何处?不能说你就不说。”

    赵小彬说道:“家严现已重入江湖”

    没等他说完,蓝如鼎立即接口说道:“好!人在江湖,见面有日。再见!”

    他的话说得十分果决,并且一挥手,朝那四个人说了一句:“咱们走!”

    赵小彬不觉为之一怔,他不觉跟上两步叫道:“蓝老前辈!”

    蓝如鼎头也没有回,只见他身形不动,平空拔起,直上屋檐,只说了一句:“老弟!后会有期!看到令尊,就说剑圣向他致意。”

    “蓝老前辈与家严是旧识?”

    屋上人已经走了,半月已经西沉,不但没有人影,也没有一丝声音,只剩下无边寂静,和赵小彬猜疑不定的心情。他听到的是误把“剑圣”当作“剑神”在江湖上有两个“剑神”吗?他又为何一见鱼肠剑便遽尔离去呢?

    背后突然噗哧一声,有人笑起来。

    赵小彬心神一凛,电转回身,不觉说道:“原来是你呀!”

    那位姑娘含着微笑,微摇着头说道:“是意外还是意料中的事呢?”

    “意外。”

    “噢!”姑娘脸上有着不悦之意。

    “因为你跟我约好了,要我越屋向东。应是我去找你,不是你来找我,所以我感到意外。”

    姑娘又噗哧一声笑了,抿着嘴说道:“在江湖上光是武功好,那是没有用的”

    赵小彬立刻接下去说道:“要时时处处小心,才能天下去得,对不对?”

    姑娘得意地笑了。

    “你还真的记得!”

    “听了一次教训,哪能那么快就忘记。”

    “可是方才你在强敌走了之后,你站在现场失神,又犯了大忌,如果我是他们同伙的人”

    “可是你不是他们同伙的人!”

    “人不能永远走好运。”

    赵小彬一双眼睛凝视着姑娘,把姑娘的脸都看红了。

    “为什么要那么看人?”

    “姑娘!你今年的芳龄是多少?”

    “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样直问人家姑娘的年龄,会很合适吗?”

    “我不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我们是朋友。再说,你一开始就说过,武林儿女,不要太拘泥于俗套。”

    姑娘轻轻地笑了,赵小彬虽然是在反驳,但是听起来让人很受用。

    “我今年十五岁。”

    “听你的口气,就好像是五十岁,处处都在教训人。”

    姑娘这回笑出了声音。

    “原来你不服气!那以后我就不说了,免得你嫌我老气横秋!唉!”

    “怎么?生气了?我是和你说着玩的!”

    “像我这种年龄,应该只知道快乐娇痴地过日子,可是苦难会使人过早的成熟。”

    “苦难?姑娘!你的苦难是什么?”

    赵小彬的话问得很诚恳,态度也十分认真。

    姑娘的眼睛在夜色中,现出一分晶莹,她顿了一会儿,才轻轻地说道:“走吧!”

    赵小彬随着姑娘跃身上房,刚没有走两步,忽然停住说道:“等一等。”

    他立即飘身下去,在房里打了个转身,又回到房上,这才说道:“我们走吧!”

    姑娘一面向前跃进一面问道:“忘了什么东西吗?”

    赵小彬答道:“没有。随身的几件衣裳,丢了就算了。倒是房钱饭钱,我不能不留下来。我这随你一走,明天当然回来不了,我不能让人家说我溜走赖账啊!”姑娘不觉停下奔驰中的身形,长长地“啊”了一声,望着赵小彬,认真地说道:“你还真是个好人!”

    赵小彬抱着屈说道:“怎么?你还一直没有把我当作是好人?”

    姑娘说道:“我把你是当作好人。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人光看表面是不够的,要在无意中看一些小动作,才看得真切。你能随时不忘记旁人的利益,十分难得。”

    赵小彬笑笑说道:“这又是在苦难的磨练中,获得的经验。”

    姑娘倒没有说笑的意思,正色说道:“我说过,苦难可以使人长大,使人成熟。苦难可以让人知道如何时时保护自己,可以让人认识敌人。”

    “姑娘!我可以请教”

    “走吧!太晚了走起来会麻烦。”

    她没等到赵小彬说话,便展开身形,落到地上,飞步向东,跑得很快。

    穿过了岳州城,直到湖边,有一艘小舟,从黑暗摇出来。姑娘更不稍停,一个垫步,落到小舟之中,赵小彬也随着跨到舟上。

    这小舟很特别,舟身细长,当中有两个木板横搭的座位,姑娘和赵小彬面对面的坐着。前后各有两个人操着四匹桨,桨柄特长,只见姑娘一个手势,四匹桨同时落水,水花起处,小舟箭也似的直冲出去。

    夜色很黑,湖上更是一片迷朦,茫茫一片,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有水浪阵阵拍击小舟的声音,湖风拂来水花,溅湿了衣襟。

    小舟在湖上走得很快,走得很稳。四个人操桨如飞,没有一个人讲话,这样的一叶扁舟,在这茫茫无际的洞庭湖上,却载着无边寂寞。

    约莫走了一顿饭的光景,小舟上的四个操桨的人,不约而同地倏地竖起长桨,小舟在一阵颠簸之后,停在湖面上。

    赵小彬回头看时,岳州的灯火,早已经不知落在身后何处了。不觉由衷地赞道:“我真没想到这样的小舟,在这风浪不平的洞庭湖,会走得这么快、这么稳,各位的身手,让我开了眼界。”

    姑娘说道:“没有什么。排帮的高手,在水面上、水底下都有一套看家本领。”

    赵小彬啊了一声说道:“原来姑娘你们是排帮的。”

    姑娘淡淡地反问道:“你以为我们是干什么的呢?”

    赵小彬顿了一下,摇摇头说道:“对不起!我没有想到。”

    “你连我们是什么人都没有想到,怎么会冒然随我们来到这风浪险恶的洞庭湖上呢?”

    “这姑娘问得很是,但是我的道理很简单,我把姑娘当朋友,一个信得过的朋友。何况,我急于要到君山一行,姑娘的适时出现,就这么简单!”

    “你是那么轻易相信别人吗?”

    “姑娘!你这句话对我对你都不很好。人对人要有信心,江湖虽然险诈,毕竟坏人是少数。何况,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姑娘沉吟了一会儿,再问道:“你姓赵?”

    赵小彬应声说道:“我叫赵小彬。”

    “你这样急于要到君山,当然不是跟那班人所说的,为了游山玩水,到底为什么?”

    “说来话长。”

    “你可以长话短说。”

    “不行!这种事没有办法长话短说。”

    “至少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君山来找谁?”

    “排帮总舵把子华帮主。”

    “啊?你认识华帮主?”

    “不认识。”

    “你不觉得这样很冒昧吗?”

    “确是很冒昧,但是,为了更大的原困,冒昧就是小事了。另外,我还想拜见一位姑娘。”

    “噢!姑娘?君山的姑娘吗?是谁?”

    “华帮主的千金,铁心罗刹华小真华姑娘。”

    “当然你也是不认识了。”

    “不认识。”

    “也是有很大的原因吗?”

    “我只想请教一个问题。”

    姑娘没有再说话,沉吟不语。赵小彬接着问道:“姑娘还要问什么吗?如果没有了,我倒有一个问题请教姑娘。请问姑娘,你的尊姓芳名?你在君山是什么地位?”

    姑娘抬起头来,仍然是那么淡淡地说道:“到了君山,你自然知道。”

    “姑娘!这样有欠公平吧!”

    姑娘回过头去说道:“待一会儿风浪很急,你要小心。走吧!”

    四匹桨一齐挥动,小舟倏地箭也似的,在湖上向前冲去。

    大约又过了一顿饭的时刻,湖上的风浪果然渐渐的大起来,小舟真正是破浪而行,浪花不时地溅到身上,寒风也变得凛冽,吹到湿了的衣衫,一股寒意直透心底。但是这四个操桨的汉子,仿佛无视于这眼前的一切,四匹桨挥动如飞。

    湖上的风浪愈来愈恶,有几次小舟被浪头举得高高地,倏地又直落下来,真是惊心动魄得很。

    赵小彬端坐在木板上,一动不动。

    对面的姑娘回头朝前面看了一看,弯腰从小舟里抽出一匹长桨,套住舟舷,霍然站起身来,双手握住桨,斜划入水中,立即飞起一阵浪花,舟身略略一斜,左边的舟舷,几乎挨到了水面,小舟却因此稳了下来。

    就这样顶风破浪,又经过一盏热茶的时光,风浪明显地小下来。姑娘提起木桨,放回原处,刚一坐下来,就接触到赵小彬的眼光,在夜空里,那眼光特别亮。

    姑娘不觉低下了头,但是很快她又抬起头来问道:“你懂得水性吗?”

    赵小彬摇摇头答道:“惭愧得很!我是在山里长大,我看到的水是垂帘列挂的瀑布,不是一望无际的水涯。”

    “刚才那一阵风浪,害怕吗?”

    “说实话,我真有些害怕。”

    “可是你端坐如山,没有一点惊惶的样子。”

    “我相信姑娘和这四位大哥的水上功夫。”

    “你很会说话。”

    “我只会说真实的话。”

    “即令你是奉承,也捧到恰是好处。”

    “姑娘!”

    小舟此时倏地一打横,赵小彬身子一斜,几乎掉到湖里,姑娘伸手一把拉住,说道:“别在靠岸的时候,掉到水里。大风大浪的时刻,意志集中,全神贯注,不容易出事。风平浪静,大意疏忽,往往让人失足成憾。”

    “谢谢姑娘的再次教诲。”

    “我没有教诲的资格。”

    “那么我谢谢姑娘的关心!”

    岸上已经有人前来接应,只有一盏微弱的风灯。虽然只是一晕昏黄的灯光,也可以看到姑娘脸上飞了一层红晕。她轻轻一跃,上得岸去,掉头就走。

    赵小彬不觉脱口叫道:“姑娘!请留步!”

    姑娘停下脚步,但是并没有回头。

    “姑娘!请你告诉我,在君山你是什么身份,还有”

    姑娘毫不犹豫的走了,低着头,脚步很快,转眼消失在黑暗中。

    赵小彬刚一踏上岸,正要追过去,提风灯的人抢一步上来,低声说道:“赵爷!这边请!”

    赵小彬一怔,立即问道:“你知道我姓赵?”

    那人态度十分恭谨,控着身,低声说道:“赵爷!请随小的这边来。”

    只见他一晃手,风灯灭了,人朝着前面走去。走的不是路,沿途起伏不平,穿过一些小树林,拐弯抹角,停在一堵低矮的围墙旁边。

    赵小彬的眼力很好,他看到围墙的年代已久,上面长满了青苔。但是他没有注意围墙自动而开,竟然露出一个矮小的门。

    引路的人朝着赵小彬点点头说道:“赵爷!请随小的进去。”

    一低头,进得围墙,里面紧逼着围墙遍植着密密几丛刺竹,从刺竹丛中有一条勉强可以通过的空隙,弯弯曲曲忽左忽右,前面的人走得很快,赵小彬跟得很紧,忽然,他心里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置身在迷阵之中。

    霍然眼前一亮,丛丛刺竹已经落在身后。又是一道围墙,墙里透出灯光。

    前面的人站在门前,轻轻地在门上敲了三下。

    里面有人低沉地问道:“是谁?”

    那人恭恭敬敬地在门外垂手答道:“三爷!是我,小五。”

    “小五!客人来了吗?”

    “是!三爷!”

    圆形月亮门缓缓悠悠而开,门里站着一个中年汉子,玄色短装,胸前紧密排扣,领口敞开两个,挽着雪白的袖口,玄色裤,黑白相间的绑腿,足登薄底快靴,头上戴着瓦楞帽。

    冲着赵小彬一打量,垂下眼帘,向横侧里一让步,半欠着身子,一伸手,态度恭谨极了,道声:“赵公子请!”

    赵小彬第一个感觉,这个人的一双眼睛凌厉极了,瞧在人身上,仿佛看穿人的肺腑。

    他被称做“赵公子”使他陌生而不自在。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分,只有一拱手,口称:“三爷!在下赵小彬来得冒昧,还请三爷多包涵。”

    那人微微一笑,但是立即严肃面容,欠身说道:“不敢当赵公子这样称呼。请吧!”

    他一回头,以极冷峻的声音,吩咐门外的人:“小五!留神下面。”

    掩上月亮门,带领着赵小彬穿过一个小小的院落,停在一道门前,轻轻推开门,屋梁上挂着一盏长明灯,昏暗的灯光,照着一间空荡荡的堂屋,当中供着神龛,黄色幔帐低垂,前面香烟袅绕。

    从神龛绕过去,后面另有一个小门,那人站在门口轻轻地敲了两下,恭恭敬敬地说道:“帮主!客人到了。”

    房里有苍老的声音,低沉而又缓缓地说了一句:“请进来。”

    推开门,一股檀香烟味,一个圆形小窗子前面,摆了一张小茶几,上面放着一盏琉璃油灯,照着这间不大的斗室,里面除了一榻,几乎是空无一物。

    榻上盘膝而坐一位老人,光头没有蓄发,颏下疏疏落落几绺花白胡须,身上穿着一领宽大的袍子,清瘦但是眼神精光逼人。

    赵小彬抢上一步,恭恭敬敬深深一躬,口称:“晚辈赵小彬,拜见华老前辈。”

    老头眼神在赵小彬身上一打量,说道:“不客气!”

    他又交待:“给客人看坐。”

    原先引路的人,立即从房里一角,搬来一张白木椅,轻轻说声“请坐。”便悄悄地退到屋外。

    赵小彬实在看不出他就是领导江淮一带声势浩大的排帮帮主华志方。简单的房屋,简单的陈设,简单的穿着,及他那双凌厉的眼神。

    华帮主轻轻咳了一声说道:“赵老弟台”

    赵小彬立即站起来恭敬地说道:“回老前辈的话,晚辈实在不敢当老前辈如此称呼。”

    华帮主笑笑没置可否。

    赵小彬又接着说道:“晚辈斗胆请老前辈可否直呼晚辈的名字?”

    华帮主顿了一下说道:“按说剑神的儿子,老朽不应该如此托大,既然如此,老朽就直呼你的名字吧!”

    赵小彬不觉脱口问道:“老前辈认识家严!晚辈更应该执子侄礼!”

    华帮主点点头说道:“说实话,老朽与令尊并未论交。不过老朽托大称你一声贤侄,谅不见怪。小彬贤侄!这次到君山来,是令尊授意?抑或是自己的主张?还是旁人的意见?”

    赵小彬说道:“应该说是三者都有。”

    华志方老帮主显然对这个答复有了兴趣。他长长地哦了一声,眼光停留在赵小彬的身上。脸上微有笑意问道:“你这话可以解说一下吗?”

    赵小彬说道:“老前辈!能容许晚辈多耽搁您的一些时间吗?譬方说,君山能让晚辈多留一天,我会把话从头说起。如果君山不能久留,当然,晚辈也只有长话短说了。”

    华帮主用手摸着那几绺疏落的胡须,点着头说道:“君山虽然不是待客之地,但是你不同,老朽没有把你当作客人,你若能留,就多留几天。”

    赵小彬着实有些兴奋,不觉站起来说道:“老前辈!能不以晚辈见外”

    华志方微笑说道:“小彬贤侄!这老前辈、老帮主,你已经见外了。”

    赵小彬立即惶然地躬身说道:“伯伯!”

    华志方哈哈地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很豪放,不像是这样一位瘦弱的老人的笑声。他的笑声刚落,一昂头叫道:“老三!”

    门启处,原先引赵小彬进来的那位中年汉子,轻快地闪身进来,垂手站在一旁,恭谨地说道:“帮主吩咐。”

    华志方对赵小彬一颔首说道:“他叫龚河钧,是老朽第三个徒弟。”

    赵小彬立即拱手称道:“龚三哥!”

    龚三退了一步,连忙说道:“赵公子,龚三不敢当你这样称呼。”

    华志方说道:“小彬倒也是一番诚意,既然不是外人,老三也就不必客气了。”

    龚三躬身应“是”华志方老帮主交代着龚三:“给小彬安排个住处,一夜没睡,让他好好休息。”

    赵小彬说道:“伯伯!我是说”

    华志方微笑用手阻住,说道:“慢慢再说吧!说实在,老朽也要憩一会儿,人老了,经不起整夜的折腾。去吧!回头我们爷儿俩再聊。”

    赵小彬自然不敢多说,行礼告退,随着龚三来到外面,穿过佛堂,停身在一个小院落,此刻东方已经露了曙光,龚三来到外面,人就活泼多了,笑嘻嘻地对赵小彬说道:“小彬兄弟!我龚三可不敢对你托大,帮主的话我龚三不敢不遵。”

    赵小彬说道:“三哥!请你不必客气。”

    龚三接着说道:“小彬兄弟!我们帮主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朗地笑过了,难得你来,让他老人家高兴起来。说起来还是我龚三无能,不能为自己的师长分忧。”

    赵小彬立即说道:“三哥!排帮发生了什么问题吗?”

    龚三忽然笑笑说道:“兄弟!你看龚三是个大草包,当着你说这些话做什么。帮主吩咐让你休息,要不然我这个老哥哥要跟你去喝两杯。”

    赵小彬说道:“我愿意叨扰三哥一顿。”

    龚三说道:“别说叨扰两个字,那就外气了。君山虽然没有什么佳肴,下酒的菜,还可以准备一些。不过,帮主的话,我可没有那个胆子敢背地不听。还是带你去歇着,回头我们再说。”

    赵小彬说道:“三哥对华伯伯真忠诚。”

    龚三叹口气说道:“忠诚谈不上,不过帮主叫我寅时死,我绝不拖到卯时。做人总得有个根本,我龚三不敢说别的,对于帮主我是没有第二句话。只可惜唉!”

    龚三这口气叹得很长,分明是他心有所感,但是,他没有说下去,赵小彬也不敢多问。随着龚三转出刺竹丛,在一些疏落的树丛中转了几回,停在一间小木屋前。

    龚三此刻又恢复了他的爽朗,用手推开门,笑道:“兄弟!用这种地方招待你这位贵宾,真显得寒伧!”

    赵小彬立即说道:“三哥!我不是贵宾。”

    “来到君山总是客人。”

    “我也不是客人,三哥!我们应该是有心一同的好朋友,我们应该是可以共患难、同生死的。”

    “兄弟!我龚三已经很久没有听这种话了。”

    “三哥!相信我说这话的诚意。”

    “我相信。”

    两人来到小木屋里,确是十分简陋。一榻一几,就再也没有旁的东西了。

    龚三搓着手说道:“兄弟!要是在扬州,我绝不会让这种地方招待你。”

    赵小彬连忙说道:“人好水也甜,三哥!人除了吃、喝、穿、住之外,还有旁的。”

    龚三一击掌说道:“好吧!话说多了变成废话。兄弟!你歇着,回头咱们哥俩再聊。”

    他为赵小彬掩上窗子,拉上门,径自走了。

    经过一夜的折腾,赵小彬确也有些倦怠,在没有看到枕衾时,他仍是精神清爽,如今门窗掩下,和身靠上枕褥,立刻睡意遽浓,刹时就睡得熟了。

    不知道经过多少时间,赵小彬忽然一惊而醒,刚一睁开眼睛,觉得有些不对,正要挺身而起,有人冷冷地说道“识时务的,就给我乖乖地躺着不动。”

    说话的是一位女的,赵小彬看时,只见她的头上戴着一顶小帽,帽沿上挂着一层薄纱。身上穿的是一袭墨绿色的长袍,没有款式,看不出是什么质料,但觉得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抵在赵小彬咽喉上的,竟是他自己的鱼肠剑。冰冷的剑锋,贴在赵小彬的脖子上。

    赵小彬说道:“姑娘与在下有过节吗?”

    那蒙面的姑娘喝道:“不许说话。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告诉你,要说实话,只要有半句假话,你自己的剑,就会穿透你的咽喉。”

    “对一个无仇无怨的人,我不相信姑娘会这么做。”

    “你最好是相信我。”

    “能让我坐起来说话吗?”

    “不行!”

    “姑娘是怕我起来反击吗?剑是在你手里,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你不要激我。”

    “姑娘!你是受了旁人的指使吗?”

    “你听着,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你从哪里来的?你到君山是怎么来的?你见到了排帮什么人?他们跟你说些什么?你打算在排帮做些什么?一件一件仔细地说出来。我要再提醒你,只要你说出一个假字,你就死定了。”

    赵小彬闭上眼睛,闭上嘴,没有回答。

    那蒙面姑娘喂了一声,说道:“你为什么不答话?”

    赵小彬睁开眼睛,冷冷地说道:“我不会回答你的问题。”

    “你”“这位姑娘!如果你在这种情形之下,你会回答别人的问题吗?”

    “你不回答的后果,是死!”

    赵小彬轻鄙不屑地笑了。

    “姑娘!勇者死一次,懦夫死千回。死对某些人来说,是可怕的。但是,用死来胁迫我,那就用错了对象了!”

    “我不相信你不怕死!”

    赵小彬冷笑两声,他索性闭上了眼睛,根本就不理对方。

    那蒙面姑娘忽然缓和下语气,说道:“其实你回答了这些问题,对你本身亦没有损害,你又何必那么固执呢?”

    赵小彬没有理她。

    “这样吧!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君山来见排帮,究竟为了什么?”

    赵小彬没有回答。

    “就为这样的一个问题,你就不顾自己的生命吗?”

    赵小彬冷冷地说道:“做人要有一个原则,那绝不是刀剑加身所能改变的。就好比是姑娘你,如果有人用剑抵住你的咽喉,要你献出你的贞操,你”他倏地一个闪电滚翻,滚向床里侧,一个“鲤鱼打挺”跃身而起,右手适时地挥出一掌。

    房内阒无人迹,门是半掩着的,从窗缝里透进阳光,已经是天色大明,日高三丈的时刻了。

    再看时,鱼肠剑放在榻旁的茶几上,闪着光芒。

    赵小彬可怔住了。

    这一切都好像是一次怪梦,但是,这当然不是梦。

    这位姑娘是什么人?她来到这里,追问这些问题,为的是什么?她为什么又如此悄然而去?她走得如此之快,说明她有极高的功力,她可以杀掉当时的赵小彬,可是她没有伤到他的任何一点,这又为了什么?

    赵小彬正在猜疑不定,忽然门被推开,龚三走进来,看见他站在床上,不觉面带惊异问道:“兄弟!你醒了?你站在床上做什么?”

    赵小彬从床上跳下来,拾起鱼肠剑,笑笑说道:“三哥!我刚才做了个恶梦!”

    “恶梦?”

    “是的!恶梦。梦见有人要杀我,而且还用的是我自己的剑。”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兄弟!大概这两天你的心里事情积压得令你心不安宁,就会作恶梦。兄弟!是吃午饭的时候了。”

    “啊!我睡了这么久?”

    “帮主早已经不吃荤、不饮酒,所以他不能来陪你。”

    “我陪三哥喝三杯。虽然我不会喝酒,三杯还是可奉陪的。”

    龚三笑了笑说道:“真抱歉!兄弟!回头我不能陪你。”

    赵小彬说道:“三哥有事请便,我用不着人陪的。要喝,回头我们再喝,咱有的是时间。”

    龚三说道:“我没有事,在君山,我唯一的事是照护老爷子。”

    赵小彬说道:“没有事,我们何不在一起喝两杯,随意聊聊!”龚三没有说话,拉开门,阳光和湖风一齐进来,让人心情为之一爽。

    赵小彬走在龚三的身后,越过一处小山丘,又绕过一处乱石堆,一连三间木屋,并排座落在一丛刺竹的后面。龚三将赵小彬引到门口,用手轻轻敲了两下门。里面有人道声:“请进!”

    龚三伸手作势,说道:“兄弟!恕我不奉陪。”

    他说着话,便径自走了。赵小彬对他挥挥手,然后推开门,立即让他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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