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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dingdianbiquge.com,五岳一奇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遵约守口如瓶,我恩师能如此视若无睹,漠不关心么?还有一个妙手空空古老偷儿,他明知我追踪丛姊姊前往鲁半班的住处,他能如此眼睁睁地让我撇他而去?”

    其实他们猜的都相差无几,最主要的金沙伯乐那匹马的原因,还是没有人能料到。

    祁灵和丛慕白这样恍然对语,靳一原却在一旁接着说道:老夫不明真情,但是,有一点可以料定断然无差,神州丐道一生不收门人,如今有你这样根基禀赋都是上乘的徒儿,他能对你的安危,视之漠然么?断然不会,神州丐道一生刁钻厉害,他只要稍一耍弄手脚,慢说是你祁灵娃娃,换过当今再高明的人,也难发现。”

    祁灵实在想不起自己在何处不留心,让恩师跟上了还毫无所觉,不过靳一原如此说来,合情合理,不能令人不信。

    靳一原接着说道:“神州丐道既然知道祁灵和慕白你们两个娃娃,双双陷落黄山,他必然会前往黄山一探究竟,宇内二书生能及时同行,自然也是合理之事。”

    靳一原如此说来历历如绘,说得祁灵和丛慕白既敬服又耽心。

    武林当今三大奇人,阵往黄山,任凭万巧剑客鲁半班如何了得,相形之下,萤光何敢与皓月争辉?但是,祁灵他们耽心的是;这三大奇人都是光明磊落的胸襟,万一鲁半班冒死弄鬼,有道是:“暗箭难防”万一有了闪失,恩师一世英名付诸东流,而祁灵等也是万死难赎其罪,因此,祁灵和丛慕白听完靳一原如此真有其事的说来,他们二人如何能不为恩师耽着心事?但是,靳一原安静如常地接下去说道:“神州一丐道,宇内二书生,如果这三个人果然集会一起,到达黄山,以他们的身望和武功而言,必然是堂堂正正登山相见,查问你们的下落,哼!这其间如果北岳秀土能够稍加忍耐,暂时按下他与万巧剑客之间的仇恨”

    祁灵立即一惊说道:“老前辈也知道无名毒梭这件事么?”

    丛慕白也抢着说道:“什么?我师伯他老人家与鲁半班之间,还有仇恨么?”

    靳一原笑笑先向祁灵说道:“老夫不是说过,对于近十数年来,鲁半班的所为,只要听到一些蛛丝马迹,老夫便能推论不差分毫,无名毒梭之事,何独例外?”

    转而他又向丛慕白说道:“这件仇恨说来话长,且与眼前之事无关重要,回头让祁灵告诉你,老夫此时要告诉你的,武林三大奇人,联袂前往黄山,鲁半班尚不敢轻举妄动,除非逼他无路可退,才不惜落个两败俱伤,不过”

    说到此处,靳一原顿了一下,不觉又笑了起来,说道:“这些都是推理的话,换言之。

    只不过是猜测而已。”

    这时候,两个大黑猩猩,从另一间房里走出来,两双大手上,各拿着一个圆形黑铁球,走到千面狐狸身旁,小心翼翼地将铁球交到千面狐狸靳一原的手里。

    靳一原两手拿着四个铁球,向祁灵说道:“你们离开飞来峰,就要兼程前往黄山,如果神州丐道和宇内二书生,都出老夫意料之外,没有前往黄山,你们应该设法通知你们的师傅,让他们知道你们安然无恙,然后各自分头去办老夫所托之事。”

    丛慕白接着说道:“老前辈推论得句句有理,只怕这事尽在意中。”

    靳一原点头说道:“老夫相信他们不会立即破脸相向,你们早一点赶到,用这四枚黑铁球,制服鲁半班,使你们的师傅,不致破脸相对,有受伤上当之虑。”

    祁灵看着靳一原手中那四枚黑黝黝的铁球,奇怪地问道:“老前辈这是何物,能够制服鲁半班?”

    靳一原将三枚铁球交到祁灵手中,便说道:“我们到外面走走。”

    祁灵和丛慕白满心不解地,随着靳一原走出茅舍,来到屋外如菌的绿草地上。

    此时,飞来峰上的三担种,仰首上视,晴天湛蓝,仿佛就在峰顶,有人说是山高月近,此时此地,令人有山高天近的感觉,倒是三担种的周围,群峰环绕,峰腰几缕白云,似有如无地飘散在青峰褐石之间,令人视之有飘飘然的意味。

    一阵微风吹来,吹起如雾似烟的水气,令人一阵清沁人脾,靳一原迎着这一阵清风水雾,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天柱山飞来峰,没有一处老夫不是了若指掌,但是,老夫却没有亲眼见过,祁灵你能想到这里心情么?”

    祁灵一时没有话可说,只有恭谨地应道:“此次晚辈当尽全力去寻找百年清凉黄莲根,和十年陈雪水,务使老前辈双目复明,再看看这大千世界。”

    靳一原嗯了一声,点点头说道:“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黄莲根与陈雪水,虽然是治疗老夫这双眼睛的良药,还看是否有缘,老夫这黑暗岁月,应否届满。”

    说罢长叹出声,不尽慨然,祁灵和丛慕白一时也无以为劝,只有默然相随,一时间只听到这三担种的周围,只有微风掠过枝头,轻轻细语,清泉流过石上,浅浅呜咽,剩下的,只是一片宁静。

    忽然,靳一原说道:“祁灵慕白你们两个娃娃,觉得这飞来峰上三担种美否?”

    丛慕白第一个接着说道:“美极了!在这上可擎天之处,有这样神仙境界,不仅是美,而且是美得不俗,令人俗念俱消。”

    靳一原嗯了一声,接着说道:“你们觉得周围尚有何处颇煞风景?”

    祁灵接着说道:“三担种清幽如画,出俗超尘,只可惜左侧不远有一堵黑石,状如黑虎蹲堂,破坏了这里的情趣。”

    靳一原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是,既然今天有人看出这等缺陷,老夫就将它除去罢!”

    这句话,说得祁灵和丛慕白两人为之茫然。

    三担种左侧那一堵黑石头,只不过是祁灵一时的感触,说出它像“黑虎蹲堂”其实对于三担种又有何碍?靳一原竟要立即声言将之除去?

    况且这一堵黑石头,矗在那里,少则也得千斤,若说一时除去,并非不能,而是不易,同时,靳一原此时此地,为何如此事出突然,而且无由?

    祁灵和丛慕白怔然望着靳一原,看他如何除去这堵黑石头。

    靳一原忽地一旋身,正确无比地面对着那块石头,相隔约有七八丈远,就在这一旋身的瞬间,右手忽地一抬,只见一点黑星,脱手而出,而且功道非常,快如闪电流星,直向那一堵黑石头飞将过去。

    祁灵和丛慕白虽然知道那是靳一原手中的一枚黑铁球,却不知道究竟是何用意,正是二人心存疑问的时候,忽然一声震天价地轰然作响,祁灵和丛慕白一时没有留心,只震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心神都为之一震。

    再看前面,已经是烟雾一片,碎石横飞,到处嘶嘶作响,等到烟雾稍薄,凝神看去,那一块重达千斤的黑石头,就在这样一震之下,变成四分五裂,像这种情形,再只需要助上一掌劈空掌力,那块黑石头,就算彻底除去了。

    祁灵想不到这样区区一个黑铁球,竟有这样的力量,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丛慕白当时抢着问道:“老前辈!方才使用的是何种物事,竟有如此威力?”

    靳一原这才笑道:“昔日有西域某武林人,适经天柱山,误中蛊毒,为我无意之中救治痊愈,临行赠老夫数枚,他说是霹雳珠,我却道是震地丸,管它叫什么,不外是硝石硫磺之类东西制成,用之对付豺狼虎豹,倒是最为有效。”

    丛慕白看了眼前那一堵四分五裂的碎石,摇摇头说道:“其实人也不能例外,即使是铜浇铁铸,何尝能经此一震?到头来还不是肺腑移位,逆血攻心啊!”

    丛慕白忽然像是有一新发现,连忙接着叫道:“用之黄山天都峰,何止是制止鲁半班,更可以毁鲁半班于血肉横飞之中,天都峰上纵有千种机关,万般埋伏,又能有何用?”

    靳一原摇头笑道:“慕白!你娃娃只是如此一厢情愿,天下岂有如此轻易可为之事?老夫问你,如果这枚黑铁球朝你打来,你将如何处置?”

    丛慕白一怔,但是立即又恍然,脸上不由地一红,点头说道:“晚辈知道了!这黑铁球虽然厉害,如果对方施以巧妙身法,辅以凌厉掌力,恐怕也就无能为力了。”

    靳一原笑着说道:“这就是了!鲁半班吃此一吓,你们可以趁机借口找到台阶,记住!不是你们怕他,而是谋求破除黄山的万全之计,小不忍则乱大谋,休要以为一时的退让,便当作气愤不平。”

    说着话,忽然仰头短啸一声,两只大黑猩猩像脱弩之矢,直向靳一原身旁射至。

    靳一原伸手抚摸着这两只大黑猩猩,笑着向祁灵和丛慕白说道:“去时路程不易,何苦要让你们多费精力,让这两个东西送你们一程,只当是老夫送客出山。”

    言犹未了,不由祁灵和丛慕白二人辞谢,两只大猩猩一贴近两人身前,一弓腰,背起祁灵和丛慕白,顿时起落如飞,直向陡壁悬岩之处,狂奔直上,祁灵和丛慕白背在身上,倒是有一种从未经过的滋味,当时只觉得这两个猩猩登山越岭的功夫,较之一般武林人物的轻功,尤有过之,到后来索性闭上眼睛,享受一番腾去驾雾的感觉。

    于是,他们二人就如此出了天柱山,于是,他们二人

    祁灵说到此地,周围坐的这些武林高人,才都松了一口气。

    这真是:世事多巧合,人间少雷同。谁也没有想到,会引出这样一位隐居多年的昔日武林大魔头,而如今又变得如此侠肝义胆,热血仁心,更没有想到,万巧剑客鲁半班就是千面狐狸靳一原的唯一门人。

    这一个巧遇,使大家真正体认到,天都峰上诸多埋伏确是堪人忧虑,同时也使人安慰的,千面狐狸靳一原本人,要决心再现江湖,整顿门规,如此使天都峰这一场除魔之战,少使多少人横尸流血。

    这是一个令人欣慰的消息,但是,却也有人为之忧心未已,这便是天山双侠之一的紫盖隐儒许冰如,和金沙伯乐白完元白老头儿。

    另外还有一个人心里含着一丝疑问,这便是名振宇内的神州丐道人,但是,他这个疑问,他存在心里,没有说出来,而金沙伯乐和紫盖隐儒,却止不住说出他们的忧心,金沙伯乐首先就皱着眉头说道:“武林之中最讨厌的,就是像鲁半班这种人,不能明拼硬斗,专在暗算上打主意,这等人最好是让他一脉所传的师父,来收拾他,最是合理,不过,千面狐狸双眼不明,也就无能为力,但是,这百年黄莲根,十载陈雪水,一时到何处去寻?若是如此蹉跎时日,我们难道就听凭鲁半班坐大么?”

    神州丐道笑嘻嘻对金沙伯乐说道:“白老儿!你话没有说明白,黄山天都峰虽然机关处处,埋伏重重,在我们看来,却算不得是鲁半班的护身灵咒,所以听凭坐大,谅无此能,只是如今我们不能越俎代疱,这份责任被我道人在天都峰一古脑推给小一辈的娃娃们,我们关心小一辈的成败利钝,自然希望他们能够力荡黄山,你放心,既不会蹉跎时日,也不致束手无方,眼前就有—人可以”

    神州丐道这种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大顿,说得金沙伯乐直瞪眼睛,听不出所以然来,直到最后,才知道神州丐道在心中早就稳算,有一个人可以解决这百年黄莲根与十载陈雪水的困难,当时便抢着说道:“邋遢道人你拐的什么鬼弯子,既然有人能解决难题,这人是谁,何不早说?”

    妙手空空笑嘻嘻地望着神州丐道,在一旁接着说道:“老偷儿倒知道这个人是谁。”

    北岳秀士含着微笑,在旁边接着说道:“古朋友既然深知此人为谁,那必然是随着古朋友同阵而行,如今应来未来的武林名医、回春圣手逯雨田。”

    金沙伯乐跌脚叹道:“此人为何我独想他不起?回春圣手,药到病除,金沙大漠也久闻其名,如果要找百年黄莲根,和十载陈雪水,不找这等行家,还找何人?”

    紫盖隐儒坐在一旁微微蹙起双眉,点着头说道:“十载陈雪水,百年黄莲根,只要找到回春圣手,千面狐狸的眼睛必然复明有望,可是即使千面狐狸眼明如前,他仍然需要一样东西,才能奏效,而这样东西,较之十载陈雪水百年黄莲根,也不知道要难上多少倍,前者但凭机缘,而后者却是火中取栗,虎口拔牙,只怕不是轻易可以为的事。”

    紫盖隐儒刚一说完这句话,丛慕白立即偎到恩师的怀里.仰起螓首,撒娇的叫道:“师父!您老人家不要再说了!”

    神州丐道在一旁哈哈笑道:“许大侠爱徒心切,忧思重重,我们倒是忘记这件事。”

    妙手空空却于此时正着颜色说道:“黄山天都峰机关埋伏说明要图,既然关系着天都峰的命脉,万巧剑客鲁半班,自然是视若性命,秘藏不宣,这种东西,除了鲁半班自己,天都峰上尚不见得有人能够知道其下落,要取得这张图,说它不易为,确是言之实在。”

    神州丐道只是微微含着一份笑意,没有讲话,祁灵坐在一旁,这情形看得清楚,他觉得恩师这分微笑,不是毫无来由,论真情实事,盗取天都峰要图,确是一件辣手难成的事,但是,神州丐道为何含笑?难道他另有什么绝妙的高招么?

    对于神州丐道,祁灵是虔诚至衷地信服,他知道恩师若无所发现,断然不会在此时此地,笑出这等不够关切,不够忠厚的笑意。

    金沙伯乐首先便直率地说道:“老道!这件事换上你这假牛鼻子,也未尽然保证手到功成,你在一旁那一份假笑,不怕别人说你是幸灾乐祸么?”

    北岳秀士忽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接着说道:“丐道友岂是幸灾乐祸之人?必然是对于这件事另有高见。”

    金沙伯乐立即叫道:“有高见何不早说,丐老道还要藏一手么?”

    神州丐道转头向紫盖隐儒说道:“许大侠休怪我道人故作玄虚,有意相戏。”

    紫盖隐儒也立即含笑说道:“丐道友生平游戏人间,冰如仰之已久,岂能如此俗不知趣,竟而胆敢相责么?只是丐道友慎密入微,必有所见,能否先行见告?”

    神州丐道呵呵地笑道:“许大侠!你是为爱徒心切,故而为情所蔽,其实,你可尝不能有所察觉,至于秀士和老偷儿”

    刚一说到此处,北岳秀土忽一击手掌,啊了一声,连忙说道:“是了!问题就在这里。”

    说着抬起头来,望着大家说道:“千面狐狸靳一原是何等精细明察的人,他岂有不知这幅天都峰的要图,要如何的难取?老实说,如果慕白能够单身一人在黄山盗得这幅要图到手,他又何需这张要图?事实上他便可以视天都峰如无物,千面狐狸提出这个问题之时,如果不是故意刁难,或者有意相试,便是另有契机,我们没有发觉。”

    北岳秀士这一番话,说得颇有理由,但是,金沙伯乐搔着自己一头白发,不解地说道:

    “我老头儿心里实在转不过弯来,请问各位,千面狐狸他为何故意刁难?他为何有意相试?如果说这两种理由都不能站住脚,请问这契机究竟是对何而言?”

    神州丐道笑呵呵地说道:“白老儿!你觉得除了这样推测之外,尚有何种理由,足以说明千面狐狸所以将这件极为艰难的事情,交给丛慕白这娃儿?”

    金沙伯乐搔着头发说道:“我老头儿以为,那是因为千面狐狸老昏了头,做起事来,没有像你们这样多的思虑,想得那样头头是道。”

    神州丐道闻言大笑说道:“白老儿!你只知道识千里马,却不识人,千面狐狸为人如何,但看他处理祁灵的事,便不难见其一斑,他岂是个糊涂人物?”

    说着转头向祁灵问道:“祁灵!你对靳一原提到黄山之时,曾否还有其他事件,忘记此时说出?”

    祁灵闻言一动,立即说道:“恩师明察秋毫,徒儿确曾约略提到失陷天都峰的经过,其间提到鲁半班尚有一位杰傲不驯的妹妹,名叫鲁颖。”

    神州丐道嗯了一声,丛慕白闻言不觉脱口啊了一声说道:“鲁颖!她就是当初在黄盖湖畔,和你订约的那位姑娘么?”

    祁灵点点头说道:“她已经离开了天都峰,因为”

    丛慕白幽幽地接口说道:“因为你使她失望和伤心了是么?”

    祁灵脸上一红,嗫嚅地说道:“是因为她对乃兄行为,感到失望,不忍见到天都峰上冰消瓦解的惨局。”

    神州丐道大笑说道:“对了!丛娃娃!你去找这位鲁姑娘,便不难有下落了!”

    这两句话,乍听来,似乎没有甚么关连,但是,稍加嚼味,大家又不禁有立即恍然之感,大家都觉得神州丐道对事情体察之深,而为之赞叹不已。

    八公山,古战场也,淝水一战使投鞭断流之众,曳甲丢盔狼狈而逃,古迹自有人来凭吊,骚人墨客之流,背井离乡之辈,或闻名而来,或路过而至,总之名胜古迹,是难寂寞的。

    这天,从正阳关通往八公山麓的黄沙古道上,一骑浑身雪白的骏马,轻快地碎步轻驰,马上坐了一位年纪轻轻,英俊潇洒的少年相公,那两只明如秋水的眼睛,正凝神向前面望着,忽然,两道剑眉,微微蹙起,自言自语说道:“正阳关也过啦!八公山也快到了,为何还不曾有任何一点可资追寻的迹象!”

    说着摇摇头,又说道:“祁灵弟弟做事,从无延误,他这次从水莲村得来的消息,断无虚假,只可惜他要和妙手空空去找逯雨田去了,否则”

    下面的话,又嗯了回去,虽然是自言自语,仿佛他还害羞怕说出“双骑同行卿卿我我”

    的心声。

    马上人儿正是神驰心分之际,坐下的骏马却是忽然昂首长嘶,四蹄一分,灰尘大起,箭也似的向前飞奔而去。

    坐在马上的年青相公倏地一惊,继而立即伏身马上,口中轻轻地呼叫道:“马儿!白老前辈说你性极通灵,百年难得一遇的龙种,如今你这样突然狂奔,莫非前面有什么意外的事么?”

    坐下的马儿倒是熟谙人语,蹄下去势依旧如飞,只是唏聿聿地长嘶了一声,仿佛是回答马上人语。

    马上的那位年青相公见状心里颇为高兴,伏在鞍头,轻轻地用手拍着马儿,说道:“好啊!马儿!走了几天,平安无事,令人寂寞得慌,看看今天有什么新鲜的事发生。”

    此时但见马去如矢,古道两旁景物不住后移,倒真的有令人目不暇给之概,就这样拔盏狂奔不到一会,马上的年青相公忽然觉得眼前忽地一亮,就在马前不远,也正有一骑在古道上轻驰着。

    年青相公目力尖锐,只在这一上眼之间,立即就看到前面那匹马,其神骏之处,不逊于自己胯下这匹“雪盖灵芝”虽然他自己不是当今伯乐,却可以凭这一眼之间,断定它是一匹千里神驹。

    前面那匹马虽然是碎步轻驰,但是后面的“雪盖灵芝”却是追风闪电,就在这位年青相公一眼看到前面那匹马时,何消片刻时间,两匹马已经走个头尾并衔,近在咫尺。

    这匹“雪盖灵芝”就在追赶上前面那匹马的一瞬间,倏地一扬前蹄,昂首一声唿聿聿,顿时就这如飞的去势,一挫而停,随在前面马的后面,轻走着碎步。马上这位年青相公,在这一停一挫之间,不但是将前面的马看得清清楚楚,连马上的人也看得明明白白。

    马是一匹神骏千里驹,人是一位英俊出品、玉树临风的俊品人物。

    马是浑身火赤,没有一根杂毛,头尾丈二有余,顾盼之间,神骏如龙,气势如虎。

    人却是一身宝蓝长衫,飘拂潇洒,在马鞍桥边,还悬着一柄长剑,儒生悬剑,别令人有一种英气勃然的感觉。

    后面“雪盖灵芝”如此遽赶而至,倏然而停,自然地引起前面马上的人注意,刚一掉过头来,两人如此一对面,双方都不禁轻轻地脱口“咦”了一声,接着两人都不禁脸上一阵飞红,羞意顿现。

    可是,两个人的心里,也是几乎同时都在想道:“这人好生奇怪,平白地如何如此脸红?”

    偏偏两个人都不曾想到自己的脸上,也是红云乍起,朝霞未褪,就在这样一照面之后,谁也不愿意再多看对方一眼,昂然抬头,向前平视。

    这时候,雪盖灵芝已经和那匹浑身火赤的马,走在并头,马上的两个人,竟又是如此不屑一顾对方,这情景显得有些尴尬。

    突然间,那位身穿宝蓝色长衫的年青相公,嘴角微微一垂,轻轻地一声冷笑,紧接着一声叱喝,左手丝缰一抖,右手一根细小皮鞭一扬,那匹火赤红骝,顿时摆尾扬头,嗖地一下,远窜到三四丈开外,随着四蹄齐拔,黄尘大起,一溜烟向前滚滚而去。

    坐在“雪盖灵芝”上面的年青相公,只是微微一皱眉锋,并没有在意,可是坐下的“雪盖灵芝”却是不待主人吩咐,身形一矮,平行向前直窜数丈,紧随着后面就迫。

    马上的相公,本待出声叱喝,可是,他想到这匹“雪盖灵芝”原来主人的夸奖,把正待出声的叱喝,又忍了回去,索性坐稳鞍头,看这马儿追个结果如何。

    “雪盖灵芝”果然不愧是来自金沙大漠,越过万水千山,这“脚程”二字,譬之为闪电追风,确是当之无愧,本是相隔有七八丈远近,可是不到一盏茶的光景,便已经渐渐追上了前面那匹火赤红骝。

    正当两匹起落飞腾的奔马,要跑成头尾一线的时候,突然前面的火赤红骝双扬前蹄,在半空中划了几下,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雪盖灵芝”刚一冲过前面的红马,倏地也是一扬双蹄,落地而停,前面那两只铁蹄,还不住地敲打着古道上的碎石黄沙,似有得意之状。

    这两匹马一前一后,相差不到一个半马身,这情形搁在任何人眼里,都难免要生一种“有意寻衅”的感觉。

    当时坐在红马上那位相公,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这位兄台的马,倒是一匹千里名驹!”

    坐在“雪盖灵芝”上面的年青相公,微有不安地说道:“兄台坐骑,也极为不俗,分明也是万中难选其一的龙种。”

    这位相公“嗯”了一声,立即说道:“所以,你就顿生比较一下脚力之意,是么?”

    言下之意,不难听出有了相当不悦之意,骑在“雪盖灵芝”上的年青相公,自然觉察到自己这种行动,极易引起别人的误解为失之轻佻,或者是有意挑衅,无论这两者上人误会的为谁,都不是他所愿意的。

    当时,他也立即一带“雪盖灵芝”停足在这黄沙古道之旁.侧过身来,站在蹬为,拱手说道:“在下白慕,不敢相瞒兄台,胯下这匹骏马,乃是一位前辈所赠,一时习性不熟,未能妥为驾驭,容或有冲撞兄台之处,尚请兄台海涵一二。”

    这几句话,说来极为有礼,纵有再大事情,也当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可是,这位身穿宝蓝色长衫的年青相公,一双星目这才在白慕身上打了一个转,鼻孔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却接着说道:“我这匹马,也是一位武林前辈所赠,习性也是未熟,为何没有无端寻衅的行为发生?”

    这几句话一听进白慕的耳里,心里止不住暗自忖道:“这人好生狂妄,说起话来咄咄逼人。”

    一股不悦之意刚刚起自无名,立即又心头一振,抑压下去,心里想道:“说来总算是我占理不够,谁让我这‘雪盖灵芝’要成心捣鬼。”

    想罢,便含笑拱手说道:“在下行为实难令兄台释疑,内心尤其难安,不过两马追踪,在下实原无心,兄台如不能宥谅,在下只有尽其在我,请了!”

    说着一拱手,一抖手中丝缰“雪盖灵芝”迈开轻快碎步,在黄沙古道上,向起一阵“沙沙”蹄声,昂然向前走去。

    在白慕的心里,抱定不惹事生非,以免耽误他在这八公山周围附近,一心留意的大事,没有料到马行不远,忽然听到身后一阵急促蹄声,紧接着一声叱道:“站住!”

    白慕一听,当时心里一怔,不由地心里闪电一转:“这倒真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脱。’看样子今天这场无意惹上的纠纷,摆都摆它不脱了。”

    这一念转罢,立即一带缰绳,掉转马头,恰好这时候身后那匹赤火红骝,唿喇喇地已经冲到眼前,马上那人猛地一勒丝缰,尘头顿落,正好停在雪盖灵芝对面五尺不到的地方。

    白慕冲着对面微一点头,问道:“兄台是叫在下么?”

    后面追来的人,本是气势汹汹,可是如今被白慕如此一间,当时不由地脸上忽然一红,也点点头说道:“八公山前,宁静古道之上,你如此策马寻衅,便可以如此一走了事么?”

    白慕一听.心里一动,当时暗地想道:“此人既是前来质问,为何又是如此未语先白脸红?奇怪之至!难道”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抬起头来,向对面那人看去,这样一凝神注目之际,他心里便有了一个印象,暗暗地说道:“天下竟有如此美男子?分明他是易钗为弁,和我一般,这就难怪他未语先白脸红了,如此他叫住我,有何用意?”

    白慕如此沉吟不语,而且两只眼睛注视着对面,对面这位年轻相公脸上就搁不住了,本来他因为自己喝叫住别人,已经不由地感到脸红,如今这样一来,脸上由红而白,突然厉声叱道:“我问你的话,为何避不作答?”

    白慕以一种平和的语气说道:“尊驾要我回答什么?”

    那年轻相公怒气未息地说道:“你倚仗自己马匹,在古道上任意驰骋,最可恶的还有戏弄别人之意,难道我容许你如此一拱手了事么?”

    白慕一见他怒气愈来愈盛,知道对方如果真的是一位易钗为弁的姑娘,则自己方才两度策马并缰的举动,正是犯了对方大忌,自己设身易地而想,亦当有同感。

    当时白慕正颜拱手说道:“在下确是无意冒犯兄台,即使有所过失,也是无心之失,兄台如不能宽恕而海涵,有何见教,在下无不遵命。”

    这几句话,白慕说得言词不苟,面容严肃,没有一点轻浮情之意,对面那位年青相公沉吟了一会,继而也点点头说道:“既然你确是无心之失,我也不为已甚!只是你尔后策马行走江湖,应多作小心,否则一旦被人目之为轻浮,便难以为人所谅解了。”

    白慕一听,觉得这位姑娘虽然性情急躁一些,但是,倒不失为是一位讲理的姑娘,而且,在眉宇之间,蕴有一股勃勃的英气,这是一般易钗为弁的姑娘所难得一见的现象,一时间,倒是顿生惺惺相惜之意。

    白慕当时存心攀交,便在马上拱手说道:“兄台大量,令人心感,在下可否请教兄台尊姓大名,以便你我日后再次相逢,也好称呼。”

    那年轻相公闻言微微一皱眉头,沉吟了一会,霍然抬起头来说道:“萍水相逢,这姓名一项,也无记忆之要,请恕我有方尊命了。”

    白慕见他不愿意说出自己姓名,也不便相强,只好带转马头,侧身拱手说道:“既然如此,在下只好告辞了。”

    说着扬鞭纵马,正待前行,忽然,身后的那位年青相公,又朗声说道:“白兄请暂留尊步,我尚有一事请教。”

    白慕立即带住马,回过头来,说道:“兄台还是为了方才在下驭马不良,冒犯兄台的事么?”

    那年青相公摇摇头说道:“任何重大过节,只要彼此坦诚说开,尚有何事要如此再三计较?我只是偶然想起一件事,要请教于白兄之前。”

    白慕闻言笑道:“你我萍水相逢,却都是武林人物,有事则请坦然之当面,何言请教二字?”

    那年青相公点点头说道:“正是因为白兄也是武林人物,故而触动我心中一个疑问,白兄匹马只身,想必是久历江湖,对于这武林中有名人物,自是熟谙其详,因此,在下要向白兄请教一位武林中人物。”

    白慕当时不由地微微皱起眉头,认真地说道:“说来惭愧,在下实是孤陋寡闻,少经磨历,只恐未能有如兄台之望,不过,兄台如有所询问,只要在下所知,无不倾以相告。”

    那年青相公闻言,始而两道秀眉蹙成一线,继而散开眉锋,点着头说道:“兄台能倾知以告,至以为感,如此请问兄台,你是何门何派何人的门下?”

    这一个问话,倒是大大地出乎白慕的意料之外,方才他明明言到,是要打听一位武林人物,为何此刻又问到白慕是何人门下?何门何派?这不仅是事出偶然,而且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白慕思忖了一会,说道:“这与兄台所打听的武林人物有关么?”

    那年青相公点点头说道:“我所寻访的这位武林人物,是一位使剑名手,因为我见兄台身背长剑,必然是以剑术见长,故而冒然动问。”

    白慕闻言说道:“如此说来,定然使兄台失望,在下虽然稍谙拳脚,略知剑术,但是,却非出自名门大派,更非以剑术见长,即使说出师门,未尽然对兄台所寻访之人物,有所帮助。”

    那年青相公两道秀眉又微微一蹙,说道:“虽然如此,兄台将令师相告,纵然无益,亦当无害,奈何不能相告?”

    白慕摇头说道:“兄台何不将所寻访之人姓名,先行告知在下,在下则就自己所知,转告兄台,这与在下师门有何关连之处,兄台此意,岂非有舍近求远之弊么?”

    那年青相公略有不悦之意,立即说道:“兄台方才言道,倾己之所知相告于我,为何如此一问,便如此悭吝?”

    白慕不禁摇摇头,口里没有说话,心里却止不住在想:“这位姑娘真是固执得紧,这岂不是有意刁难么?”

    白慕如此一沉吟,对面那位年青相公,忽然正色接着说道:“兄台何以知道我问这项问题,与我所寻找的人物,毫无关连?”

    白慕断然摇头说道:“在下可以断然告知兄台,武林之中,与在下师门有关连者,渺乎其渺,微乎其微,所以,我以为兄台所寻访之人,与在下师门,将是风马无关。”

    说到此处,白慕忽又一顿,停了一会,又接着说道:“在下还可以告知兄台,当今武林中,以使剑著名于世的各大门派,俱与在下师门,毫无关连”

    此语一出,对面那位年肯相公忽然心神一震,浑身微微一抖,一双星目闪起异样的光芒,是含着有意外的喜悦,也像是含着复仇的愤恨火焰。

    这两道眼光钉在白慕身上,打量了良久,又对白慕背在身后,半露肩头的剑柄,凝神地端详了一会.霍然朗声说道:“事出兄台意料之外,我所寻找的人物,正是不在当今武林各大门派之中。”

    白慕此时也渐渐为他这种神情,感到诧异,当时立即说道:“兄台如果诚意找人,则请不必如此再三打哑迷,就请似先告知在下,兄台究竟所找之人为谁?”

    那年青相公此时忽然在马背上一个旋身,飘然落地,正着脸色,对白慕说道:“我看兄台一身功力极为不凡,如此才动相问之念,既然要我先说明所寻找之人物,亦无不可,只是我尚有一点意见,尚请兄台见容。”

    白慕也正色说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妨直说,我看兄台神光内蕴,光华不露,分明也是内家高手,而且必定出自名门,所以,在下才如此不惜口舌,一再相问,兄台有何高见,只要言之中理合情,在下自当敬诺不渝。”

    那年青相公点头,说道:“有悖天理人情之事,在下断难相求于兄台,只是当我说出所寻求的人物姓氏名号之后,无论此人与兄台有何关连,是友好?抑或是仇敌?皆请能秉诚相告,因为我所要知道的,只是此人现在的住址,其他一切与我们今日无关,兄台以为我这一点相求,尚能符合天理人情否?”

    白慕此时心里忽然想起一件事,心里不由地顿起一阵紧张,暗自忖道:“莫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难道就是她么?嗯!”想到此处,白慕的一双眼睛,不由地光芒顿起,凝神注视着那年青相公,心里还在不住的想道:“嗯!易钗为弁,女扮男装,而且武功又是如此深厚,当今之世,除了她,还有何人?

    即使还另有她人,又为何如此之巧?对啊!祁灵弟弟所得到的消息,不是明明说他对达八公山附近舜耕之地么?如今正是一切均对,还有何疑?”

    但是,想到这里,白慕又禁不住另外想道:“如此,她找的是谁?听她的口气,莫非是找灵弟弟?”

    想到这一点,一股酸气,油然而起,脸色也不由地渐渐阴沉下来。

    对面那位年青相公一见白慕半晌没有答话,而且脸色渐渐不对,立即说道:“怎么?你有异议么?”

    白慕霍然抬头说道:“在下答应你的请求,无论你问的是何人,无论与我识与不识,是友好抑或是仇敌,我尽所知相告,而自己则置身事外,兄台以为如何?”

    那年睛相公顿有欣然之意,点了点头。

    白慕连忙接着问道:“如此兄台所寻找的人为谁?”

    那年青相公沉声说道:“万巧剑客鲁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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