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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dingdianbiquge.com,尺八无情箫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一旦也死了两老不必动手,都会悲忿而亡,三媳妇不会留下,只把大媳妇拾夺了,罗家偌大产业就是他的了”沈江陵和哈达一楞,冯爱君和小金雀抽身就要逃。

    孙继志大吼一声:“贱女人不可无中生有”怒火攻心,竟然闭气昏倒在地。

    这是不足为奇的。这种震撼,几乎没有人能负荷!孙继志被两老视为心腹,甚至倚为同辈友人,子媳等几乎都以长辈待他,在此场面遭此诬赖,自是一肚子冤枉无从说起。而冯爱君在无计之下,正想造成这种震撼而脱身。

    吴大舌头、韩七及包光庭急忙上前救活,萧奇宇说道:“不妨,孙总管只是一时郁气无法舒展。让我来!”

    萧奇宇在他的胸前抓捏了几下,孙继志一口痰吐出人就醒了过来,悲呼说道:“我孙继志素日待人,也许仍有不到之处,要不,冯爱君为何要捏造这种谎言?天哪!我孙继志上辈子必然作了坏事”

    此刻二人被截回,小金雀早已不是哈达的敌手,只因这两个人虽是凶手,却未必是主谋人;因而沈、哈二个不敢动手力拼,唯恐伤了二人致命之处而不能逼问口供,这才折腾了这么久。

    如今小金雀的双匕皆被‘疯拐’的拐砸飞,现在只好故技重施,一个踉跄似要倒下时,左手一翻,身右腋下射出三颗“夺魄铃”

    哈达是个老油子,下五门的任何邪门外道都瞒不了他,小金雀那个踉跄自然骗不了他。以拐扫飞两颗,另一颗以袖震飞,说道:“小贱人,你还有多少破铜烂铁。他奶奶的!都亮出来吧!”

    小金雀知道亮出来也无用,却不得不如此,她扬手欲射,哈达一挫身却未射来任何东西!小金雀一长身,一掠五七丈,已到了第四进西跨院墙上。这时又把“夺魄铃”扣在手中。

    她现在也顾不了冯爱君,只好先求自保,逃命要紧,她要是陷在这儿,她的师门就百口莫辩了。

    小金雀正要在此长身出手,哪知下面突然飞起一条人影,正好缠在她的右足踝上。

    小金雀重心一失,栽了下来。

    下面的人似乎也不想把她摔死,在接住她之前,先点了她的穴道,原来是内总管柳直。此人虽称“柳三脚”飞抓也很有两手。

    当然,刚才要是小金雀知道她守在下面花丛中以逸待劳,也就未必能手到擒来了。

    因为小金雀能被派来卧底,也是经过好几个高人商量决定的。

    这工夫“快刀沈”已把冯爱君逼得手忙脚乱,说道:“你之可鄙,在于侮蔑为人老诚,四平八稳的孙先生!”

    冯爱君堪堪不支说道:“信不信由你们”

    冯爱君忽然尖叫一声,双足被飞抓缠住,跪在地上,柳直上前制住了她,说道:“乖点吧!这当口,我可不管你是少奶奶,少夫人哩!”顺手也点了她的穴道。

    柳直出手,而且用极少用的飞抓生擒这两个人,大多人都感到惊奇,而且也很佩服。

    此刻,冯爱君已被放在太师椅上,因为她毕竟是本宅的二少夫人,也是罗家男主人师弟的千金。明知她即凶手,也不便过份虐待。

    小金雀就不同了,就把她放在地上。

    所有的人,除了护院们在外警戒外,都在大厅中看这审问的场面。老太太沉默了很久很久,才漠然地说道:“告诉老身,为什么要这样?是罗家主人待人过于刻薄,还是有其他仇恨,非杀尽罗家的人不可?”

    冯爱君和小金雀二人虽然穴道被制,但只是不能活动,耳能听口也能说。但是,她们不出声。

    “说!总该有个非同小可的理由。”

    冯爱君还是不出声,老太太厉声说道:“小金雀,你说!”

    冯爱君不出声,小金雀当然也不会说的。

    柳直上前就踢了小金雀一脚,说道:“不说是不是?我可不像老太太那么好说话,我再问一句,不说就在你的肚上跺一脚,问十句不说就跺十脚,看看你的肚皮厚还是我的脚后跟的皮厚”

    此刻除了罗老太太、大媳及三媳悲伤之外,其余的人都有快意恩仇的感受。尤其是刚才被诬,一直未能心情平复的孙继志。

    小金雀还是不出声。柳直提起脚,龇牙咧嘴地就要跺下。

    “慢着!”老夫人虽看不见,却知道柳直说得出就做得到,她是非跺不可,说道:“柳直,先不要用刑。让我再问问爱君吧!”

    “是的,老太太,不过,我总以为,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她们吃点苦头才有用。”

    罗老太太说道:“爱君,你说吧!不论你是什么理由,我这作婆婆的也不会马上把你怎么样,总要把冯九找来才能解决。但你总要老身平平这口怨气吧?”

    三句不开口,神仙难下手。缄默有时真是最好的武器,像冯爱君这种人,她当然知道,能拖一天是一天,她的理由说出来是没有人会原谅的。

    “怎么?不说就没事哩?”柳直大声说道:“老太太,我倒有个办法,不说是不是?就把那酒缸打开,把她们的头按进去,灌个半死半醉,到那时候,看她们说不说?”

    “对对!柳大嫂的办法好极了!你姐!”韩七说道:“也只有柳大嫂才能想出这种馊主意的!”

    “我本身姓柳,什么柳大嫂柳大嫂地?‘蛇皮’,你少在我面前满嘴喷粪!”

    罗老太太挥挥手,说道:“继志,由你和柳直两位负责,把她们二人先押起来,千万别让她们跑了!包总管马上起程,去把冯九请来,就说是我说的,他有天大的事也要先搁下,来此一趟。”

    萧奇宇微微摇头,但却不出声。

    沈江陵说道:“大嫂,您以为能找到冯九?”

    “怎么?沈师弟是说冯九会回避我?他说过,河南郑州一家兵器铺子被人放了火,非他亲自出头不可,我估计他应该还在郑州。”

    沈江陵苦笑说道:“大嫂,不要说他不在郑州,就是在,您也找不到他的。”

    “沈师弟,这是为什么?”

    “哎呀!大嫂,您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开了半天船还没解缆呢?您想想看,就凭冯爱君和小金雀两个年轻女人敢害死罗氏兄弟三个人,甚至还要把罗家灭门杀尽吗?”

    “这您是说冯九他”

    “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

    罗老夫人转向萧奇宇的方向,说道:“萧大侠对沈师弟的看法如何?”

    沈江陵大声说道:“大嫂,我看您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他们弟兄三人连遭不幸,您的方寸已经乱了!大嫂,告诉您吧!这一切都是萧老弟告诉我的,我沈江陵没有那么灵光的脑袋瓜子!”

    罗老太太木然地,大厅中落针可闻,好久才说道:“萧大侠,为今之计,您就再帮我老婆子出点主意吧!”

    萧奇宇站起,肃然说道:“老夫人,萧某不敢为夫人谋,但当务之急,还是先把三位公子的遗体自缸中取出,料理后事;至于去找冯九之事,明知找不到,也要去找,反之,必使其找到藉口的。”

    “对!萧大侠,就这么办。包总管!”

    “属下在!”

    “请即刻起程。孙先生,请支二百两盘缠给包总管。”

    “是!”老夫人又说道:“孙先生连夜去订寿材及寿衣,这些事由你一手包办。当然,这案子还要知会县里的刑名师爷成大器”

    “是!”和包光庭离厅而去,也带走了冯爱君和小金雀。

    “萧大侠,也许尚有很多事,大侠何以教我?”

    “老夫人,其余的事,散席之后再谈如何?”

    的确,在这场面上,怎可谈机要大事,罗老太太今夜真的有点老迈了。连连自谴地说道:“看我真的老了!就这么办,各位的酒要尽量喝,菜饭也要吃饱”

    这工夫谁还吃得下,老太太把王老夫人送入内宅,席也散了,一千人一齐来到马厩附近的酒库内。

    现在所有的人这才想起,为什么近来香醇的酒气那么浓烈了。

    由哈达打开缸上的桑皮火漆纸盖,酒气还夹带着少许异味冲出,在高挑的七八黄灯照耀之下,缸内酒中尸体一目了然。

    大媳妇悲嚎数声,昏倒在林燕的臂弯中。

    三个床板已被放在缸旁附近,哈达悲嘶一声,声如巫峡猿啼,嫠妇夜泣,竟跪在缸前,颤声说道:“大少爷、二少爷和三少爷,俺哈达身受老爷子教化收留视同手足的大恩,若不能为三位手刃元凶,俺就不姓哈”磕了三个头,泪涕交下,伸手入缸,托出了罗老大的尸体。

    此刻,四周的饮泣声此起彼落。

    罗湘被放在床板上,罗老太太走近,抖着双手,由罗湘的头上、脸上而身上,每一寸都是她自己的血肉,那一寸上没有他们夫妻的关爱?

    哈达的泪涕双双垂到胸前,也未擦去,再次托出了罗老二罗资的遗体,放在第二块床板上。

    罗衣香嚎啕出声,摩挲着罗老二僵硬而皱韧的皮肤,死者已矣,生者何堪?嚎啕不已。

    而罗沣更是大哭大叫,抱住了罗沅的尸体不放,身为三哥曾和他玩过蟋蟀,为那双勇猛无敌的王牌蟋蟀取名“尺八无情”也是经过罗资同意的,他们哥儿俩在一起的时候最多。

    萧奇宇在现场上看了一会就离开了。这是人生至惨的遭遇,他不禁喃喃地自语着,说道:“胸中小不平,可以酒消之,世间大不平,非剑不能消也!诚为先辈的快人快语。”

    沈江陵也在大宅中巡逻,他们看到冯爱君已被柳直放入地牢之中,而且骂道:“大米干饭养着贼,要是我能作主,不把你们两个的心挖出来才怪哩!”

    沈萧二人来到第四进东跨院中,沈江陵说道:“冯九为何如此狠毒?”

    “这个我也不甚清楚,但通常造成凶杀的主要原因,不外乎一个‘情’字或‘财’字。”

    “冯九在全国有近一百家兵器铺子,据估计他的财产近亿两”

    “也许,但是,欲壑难填,是人类的不幸原因之一,一亿两不如两亿、三亿两对不?如果加上罗家的财富,不就凑足这数字了?”

    “你是说为了财?”

    “十之八九如此。沈兄,有件事你也许知道这件事而不肯说,罗家地窖之下有座金山,重约万斤”

    沈江陵苦笑着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但冯九曾提过。”

    “果真如此,这可能就是要把罗家灭门的动机了。”

    “你似乎一点也不怀疑裴茵茵了!可见我那首抄古人冷饭的诗:昨夜裙带解,今朝嘻子飞”

    “得,得哩!何必如此刻薄?那只是巧合而已。”

    “萧老弟,真是巧合吗?裴茵茵真是个双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吗?”

    “不是又如何?”

    “如果不是,她嫁到罗家,又不怎么喜欢罗沅,这怎么说?”

    “沈兄,茵茵嫁罗沅,是你师妹裴蒂的一份善意,大概对罗健行虽不谅解,总也难以忘情,以侄女嫁过来,使之亲上加亲。但是,罗家发生不幸,她的身份一旦揭开,极可能变成众矢之的,所以她还是保密下去为妙”

    “萧老弟,我看你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兄,你如非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之辈,也该想想,那一对倚门倚闾的母女,该是什么心情了!”

    “老弟真厉害,我一提起此事,你就拿这件事来招架,紫燕母女对我沈江陵,我自是镂骨铭心,此地事了立刻回去。

    “那就好,可别节外生枝,我走了”

    三具尸体净了身,换上寿衣,老太太、大媳妇、罗沣、罗衣香及林燕等,久久无法止悲,但为了死者,老夫人接纳了萧,沈二人的建议,即刻入殓。

    这一折腾,天也亮了,老太太回屋后休息了半天,午后,洗了脸,叫罗沣把萧奇宇请了进来。

    屋中只有老夫人、萧奇宇、沈江陵和罗沣。罗沣端上了茶侍立一边。老夫人说道:“萧大侠,老身遭此不幸,真是心力交瘁,脑子思考已不太灵了,大侠无论如何要帮忙帮到底。”

    萧奇宇肃然说道:“老夫人,萧某作事从不虎头蛇尾。”

    “萧大侠的义举仁心,我们罗家存殁均感”

    “老夫人言重,此时此刻请不必再客气了。”

    “恭敬不如从命,萧大侠请说,如今我该如何自处?”

    “老夫人,有句话可能有点唐突,但为了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又不能不问。”

    “萧大侠刚才还要老身不要客气,您自己怎么又客气起来了!”

    “请问老夫人,府上是否真有一座金山在地窖之中。”

    “萧大侠怎么知道的?”

    “冯九来此,去见沈江陵时露了点口风。也可以说是探沈兄的口气,可是沈兄也不知道此事,只是当时他是以半开玩笑口吻问的。”

    老太太恍然说道:“莫非是为了这座金山?的确,罗家有一块大黄金,如称之金山,未免夸大了些。”

    “不知大概有多重?”

    “约有万斤之谱。”

    “以黄金来说,万斤可以称之为金山了”

    “萧大侠,看您冯九的为人如何?”

    “老夫人,以萧某和冯九的关系,不便下评语,但在下见过冯九,过去也略有耳闻,此人爱财,且城府极深,如此而已。”

    “萧大侠是说,此事是罗家的金山引起的?”

    “此其主因之一,另有一种可能,近来听各方谈及罗大侠、夫人以及罗大侠师门中之事,萧某归纳研究结果,‘情’之一字,也不无潜在因素”

    “噢!昔年老鬼和他的师妹裴蒂,有那么一段,没听冯九他会牵丝扯藤地牵连在内”

    “老夫人,据我自侧面所听到的,冯九昔年也极喜欢裴蒂,只是他为人深沉,追得技巧,别人看不出来,裴蒂内心却知道。”

    “莫非萧大侠认识裴蒂那个浪蹄子?”

    “不认识。老夫人,萧某大胆要求您,请改变对裴蒂的看法和印象,其实她”

    罗老夫人忿然说道:“俗语说:男人要闯,女人要浪。裴蒂这人不是浪蹄子,天下还有浪女人吗?”

    “老夫人,凡事若深入一层去思考研究,就不易产生皮相看法的错觉,昔年之事,也许并非如此。”

    “姑不论事情是否如此,老身这就不明白,萧大侠既然和罗老鬼门中之人不熟,何以敢如此武断?”

    “老夫人,有件事在下本不想现在说的,但既已谈到这里,不说就会产生误会了。府上的三少夫人,即为‘梅花三弄’裴蒂的侄女”

    “什么?她她也在此卧底?”

    萧奇宇摇头苦笑,说道:“老夫人,如果她要在此卧底,府上发生的惨事,恐怕尚不仅此,而她的身手,恐怕比冯爱君及小金雀要高出很多”

    老夫人惊楞了很久,罗沣也目瞪口呆。这要使他们母子相信三嫂在此不是卧底,是很难的一件事。

    老夫人嗫嚅着说道:“萧大侠,怎知她是裴蒂的侄女?”

    “是裴茵茵亲口说的。”

    “萧大侠,又如何能使她说出自己的身份?”

    “我想裴茵茵要在此刻说出自己真正的身份,和三位公子之事有关,大概深怕惹起是非而被人怀疑”

    “萧大侠,这我就不明白,裴蒂昔年是个失恋的女人,恨罗家尚且不及,又怎会把侄女嫁给罗家子弟?”

    “罗老夫人,这正是萧某要说几句话的时候了。裴蒂是个十分有担当的女人,昔年失恋,自然痛心疾首,但不久她就谅解罗老爷子了!谅解了以后,她以为,以侄女嫁到罗家,也可以补偿她个人未竟之志,也可以说,是她的遗憾”

    “老实说,萧大侠,老身对于这种说法,不敢苟同,我不以为世上有这么好的人”

    萧奇宇望着沈江陵,希望他说几句话,沈江陵那时不大注意师兄妹之间的事,说道:“大嫂,当年的事,我虽不大清楚,但同门学艺,朝夕相处,总不会太陌生,冯九深沉,一点不错。师妹裴蒂被家师宠了些,自不免有点娇纵而任性,但我却知道她正派而讲义气”

    罗老太太正要反驳,忽然内间的王老夫人开了门,说道:“吟秋,这件事,本来我不打算说的,既然我正好听到了,我就不能不说了!”

    “姨妈,您也知道他们师门的事?”

    “我老婆子不知道别的,只是当年听姐姐(罗老太太的婆婆,罗健行的母亲)私下谈过健行和师妹裴蒂这件事”

    “姨妈,您有话自管说出来。”

    王老夫人说道:“昔年自你和健行成亲不久,健行回去后,不到半年就出师回来了。可是在你们未结婚之前,冯九常来,在我姐姐面前说那个名叫裴蒂的师妹如何如何地坏,千万别娶回家,要是作了媳妇,婆婆可有得受的了;我姐姐自然相信,才在临死前坚持健行娶你,而且马上举行婚嫁大礼。但是姐姐去世之后,我见到健行,问起那个裴蒂,他深深叹息,却不说话,后来我逼问再三,他才说为了尽孝,不违母命,放弃了一个极好的女子,她美好尚是余事,难得的是,心地善良,永不记人之仇,而且不能和健行结合,今生绝不嫁人”

    罗老太太木然坐着,不言不动,乍看好像睡觉了,停了一会,暗间的王老太太说道:“吟秋,我的话你听到了吗?”

    “姨妈,我听到了而且一个字也未漏”

    “吟秋,姨妈并不愿重提这件事,也不是说那个叫裴蒂的女人好,你就不好了!而是由于萧大侠和沈大侠的话,使我觉得骨梗在喉,非说不可”

    “姨妈您说是对的,如果这件事瞒我一辈子,直到我快要走的时候才告诉我,我会含恨而去的。”

    “吟秋,你可别想得太多,我告诉你此事,主要是来印证萧、沈二位谈冯九这人的德性。设若果真裴蒂这女人不坏,你想想看,冯九居心何在不就明白了?俗语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人婚。这种人可真是要不得!此番你的寿诞,冯九来晃了一下,依我看哪!那老小子,不是来贺寿的,必是另有企图。”

    “姨妈,您说的都是实话,事情弄清了以后,我一定会有个交待的。”罗老太太说道:“其实我对裴蒂,这些年来已经没有什么了。只是此番她的门下来此捣乱,易地而处,如你们是我,又怎么想呢?”

    萧奇宇突然说道:“老夫人,依在下猜测,裴蒂既然因一度走火而略有起色,这些年多不在荆山,而到各大名山中去采药,门下做的事她未必知道。极有可能,门下是受冯九的蛊惑,或者冯九假传裴蒂的命令叫他们来此捣乱,加深裴蒂及罗家的仇恨,利用完了之后灭口,裴蒂回来也弄不清楚。设若罗家向她兴师问罪,由于门徒已死,她又不知内情,在百口莫辩之下,一旦冲突起来,罗家自然人多势众于是,这一石两鸟之下,他又可以接收裴蒂的产业了。据说裴蒂派心腹在东北经营皮货及参茸生意,手头积蓄颇丰。”

    罗老太太说道:“目前最重要的是一件事能见到裴蒂,澄清她不知道门下胡来的事。”

    沈江陵说道:“大嫂所言极是。这件事要马上进行,由裴茵茵带路”

    萧奇宇说道:“再由沈大侠陪同前去,必能弄个水落石出了!”

    沈江陵说道:“萧老弟,此事若你偏劳去一趟,是再好不过的。”

    萧奇宇说道:“沈兄,弟以为你和裴蒂乃是同门,和裴茵茵即使不熟,由于你是她的长辈,也无什不便,所以你去为宜。”

    沈江陵摊摊手说道:“好吧!我就和裴茵茵去一趟,大嫂,现在你们婆媳也应该以真面目相见了。”

    “是的,沈老弟。衣香,去把你三嫂请来。”

    “是的,娘!”

    裴茵茵似知必是为了她的身份之事,见了老太太及沈江陵等行了礼,说道:“娘,有什么吩咐?”

    罗老太太说道:“茵茵,裴蒂是你的姑姑吗?”

    “是的,娘!”

    “当年是你愿意嫁罗沅?还是你姑姑叫你嫁的?”

    “是姑姑叫我嫁的。当时她说罗家子弟都不错,可以说门当户对,晚辈当时也没有意见,可是来到罗家以后不久,才知道罗家的人对姑姑的误会太大太大了!”

    “太大了你又如何?”

    “媳妇又能如何?媳妇进门当天,罗沅就失踪了。我想我是新人,连屋子都不能离开,就是能离开一下,也有千百双眼睛盯住,总不会有人以为媳妇作了什么坏事吧?”

    “当然,你要作坏事,老身此刻能不能坐在这儿和你说话,就大有问题了。茵茵,罗沅失踪,你似乎并不怎么特别关心!”

    “娘!依您的看法,媳妇怎样才算关心?媳妇未过门以前,未见过罗沅,过门以后拜了堂进入洞房,一直坐到午夜已过,也没有人挑开我的盖头,就这样,我做了寡妇,几乎和望门寡差不多。媳妇不知道别人是我会怎么样?媳妇只感觉,罗沅的失踪固然可悲,而媳妇自己更是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悲苦与怨气”

    “对对茵茵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你这种不幸的遭遇,大致也能体会出来,的确在你来说和沅儿还真谈不上有任何感情,也可以说是沅儿害了你误了你的青春”

    “娘,这自然不能怪罗沅,他是被害者,而我又是一个被害者的妻子,可以说我们都极不幸,所以偶而听到有人骂姑姑,我内心十分痛苦,我想教训那些骂人的人又不敢那么做,因为那违反了姑姑的教诲。我记得姑姑过去说过一句话:人与人之间的误会,往往是莫名其妙的。”

    “茵茵,婆婆我如今已完全谅解了你,这当然也是由于萧大侠和你沈师伯的缘故,现在为了印证你姑姑门下为何前来捣乱行凶这件事,你和你师伯沈大侠立刻赶回荆山,去见你姑姑。”

    “娘,这件事有立刻印证的必要吗?”

    “是的,印证之后,若与你姑姑无干,娘有件事要作重大决定,你们去吧!”

    裴茵茵看了萧奇宇一眼,知道这次任务,沈江陵一定推辞过,要萧奇宇陪她去;但萧奇宇为了避嫌,力荐沈江陵陪她去,自不免内心有点幽怨,但也不便说什么。

    二人走后,老太太说道:“萧大侠,你以为是冯九情场失意,裴蒂情有独钟,不为冯九所动,乃由爱生恨,唆使她的门下,要使裴蒂和罗家同归于尽,然后接收两家的财产?”

    “是的,到那时候,冯九的财势就更大得可怕了!”

    “萧大侠何时开始怀疑冯九的?”

    “是冯九来府上时,带来了一个徒弟,深夜萧某四下巡逻,发现冯九之徒吕超,鬼鬼祟祟地到二少夫人院中”他只能含蓄地说了当时情况,又说道:“某夜冯九在屋中自语说:旧地重游,当为时不远了”

    内间的王老夫人说道:“吟秋,我早就看出,冯爱君那个女人不大对路哪!”

    罗老太太喟然说道:“罗家祖上无德,竟娶了这么个媳妇,萧大侠,依您看,冯九会不会来救他的女儿?”

    “也许他认为重要的事不是先来救人。”

    “为什么?”

    “因为冯九想不到他们的阴谋败露得如此之快,他还要女儿再对付老四及老太太呢!”

    “萧大侠以为他会在郑州?”

    “说不定沈,裴二位会在荆山遇上冯九”

    “什么?冯九要去灭口?”

    “萧某不能未卜先知,只是就事论事,因为他的计谋已达,再留他们的活口,万一裴蒂回山,必然拆穿。”

    “可是,冯九未必是裴蒂首徒‘玉带飘香’冷傲菊,司马钦及林枫等人的敌手。”

    “不错,可是冯九也有几个门徒。而且冯九以深厚的财力,已买通了几个久已不履江湖的人物,如武林四怪‘东苦、西甜、南酸。北辣’其中三个怪物,那就是‘东苦’的枯竹和尚“南酸’的古无师及北辣‘无双刀’余恨天。这三个人也各有门下数人,像小金雀,好像是‘东苦’门下的‘夺魄铃’筱俏;冒充花旦的年轻女子就是‘南酸’古无师的门下,名叫费雪;至于卖艺耍双刀被在下扣了斗的少女,名叫艾娣,乃是北辣‘无双刀’门下。这三个怪物只要去一个,‘玉带飘香’冷傲菊加上另外二徒绝非敌手,甚至于,若裴蒂功力未完全康复的话,加上她也怕招呼不了呢!”

    罗老太太说道:“萧大侠,此番您要是不来,罗家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车到山前必有路,那倒不必发愁,只是另有一件事,老太太也要注意”

    萧奇宇听了一下低声说道:“也许是萧某多心,在下以为,府上仍有内奸”

    罗老太太微微色变,说道:“好毒的对手,他似乎弄不垮罗家绝不死心。不过我仔细过滤一些老人,没有一个不是罗家的心腹,会是谁呢?”

    “老太太,此话在下要稍作保留一下。总之,此人虽是罗家的心腹,但在重利引诱之下,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的。所以古人说:人只一念贪私,便销刚为柔,塞智为昏,变恩为仇,染洁为污,坏了一生人品。所以故人以不贪为宝。”

    老太太赞叹地说道:“大侠不过四十许人,已是满腹经纶,已足为我等昏庸老迈者流之师。大侠之言,真是清如梵室之钟,令人猛省;响若尼山之铎,别有深思了!”

    “老太太过誉,萧某这些年来,浪迹天涯,经验阅历方面稍多而已。在沈大侠和裴茵茵返回之前,戒备不可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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