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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笔趣阁 dingdianbiquge.com,八仙怪功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惊雷乍起,狂风大作,暴雨犹如逃难似地不顾一切冲向大地。顷刻间,天地连成一气。大地被暴风雨主宰了,在它狂泄的时间里,一切生灵都显得那么渺小无能。

    这样的坏天气让人害怕,不知苍天又会降何灾凶。照例,坏天气朱祖是不练功的,他站在桌旁看了一会儿八仙经,随手把它扔到一边去。他想去药房看一下药材,走到门口又停住了。外面的雨太大,他不想显身手在雨中穿行。等了一会儿,风雨更烈,雷声闪电不绝,他便打消了去药房的念头。

    药房里一切都是安好的。其实没有看的必要,若说有他不放心的,那就是吴畅的尸体。

    吴畅死了也有五六天了,尸体冰冷,可不知为什么就是不僵、不硬。他怕有什么变故,但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了,他没有发现什么征兆。

    不知何时起,风吼了起来,大得出奇,按说这样的节气里是不该有这么大的风的。狂风劲吹了片刻,大地抖颤了。一股阴风忽地刮起,猛然吹开了药房的门,风雨一下了灌进屋里去,药房里的草药顿时到处飞扬,有的被雨水打湿。一些药草刮到吴畅的尸体上,药湿后药液滴到尸体上。又一切闪电亮起,吴畅的脸上霎时盘绕着烟雾一样的幽光,蓝幽幽的光慢慢扩张,笼罩了整个尸体。

    约摸有半个时辰,幽光才消失,外面的风雨也渐渐小了。一股轻风忽地刮走吴畅脸上的药草,尸体奇迹般地动了一下接着是有节奏的活动。

    片刻之后,吴畅竟然又重新睁开了眼睛。无疑,生命又回到他身上。其实,他本来就没有真死,只是别人不解的假死而已。这时候,他虽然醒了,大脑里却没有丝毫的想法,真可谓一念不起,空空如也。

    忽然,空旷如天空的大脑有星光闪烁,八点星光慢慢变成了八个清晰的图像,竟然是“八仙图”的“八仙”八仙按八卦方位依次排列,神态安祥,吴畅这时心中才明白,(八卦仙经)原来暗指八仙炼丹,非指别也。他欲细想,八仙忽地动了起来。他身不由己了。只好空无一念。八仙旋转得越来越快,渐渐地感到晕眩,脑中陡然一明,八仙变成了八颗亮晶晶的星星,一个红色的光圈把八颗星串了起来。星一转动,他顿时听到脑中异常响的嗡嗡声。星星愈转愈快,响声愈烈,光芒也更加耀眼。渐渐地,红圈连着的星星仿佛变成了拉长的火焰——煞白,红因变成了“星圈”猛然一声大响,仿佛天塌地陷,他脑中的影像顿时而灭,大脑寂息无声。

    他睁着眼等了一会儿,觉得能指挥自己的身体了,猛地爬起来。他高兴地嘿嘿笑了几声,记起了来这里的因由。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觉得完好如初,大脑清醒,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当龟奴了,能逃则逃。他见天色将明,不敢从大门逃出,便翻墙而过。

    也该他走运,朱祖破天荒地多睡了一会儿,给他逃走提供了方便。

    吴畅逃出花园后不敢停留,急急慌慌奔向城门。他这时虽觉自己身轻体健,已非往日可比,但还不知夜间脑中的幻像给他带来了什么影响,他一心只想快点逃出牢笼,还他自由身。城门开得和以往一样早,他东瞅西望了一阵,见没有人追来,便心神不安地向城门口走去。守城门的军士不知道他心怀鬼胎,自然不会问他,反而冲他轻松地笑了一下,他赶紧友好地点头。

    出了城门,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撒腿就跑,哪里易于藏人往哪里钻,不分东西南北,一口气不知跑了多少里,东边的太阳都升起老高了,他才停住。四下一望,到了不知是哪里的荒野,附近连个村庄都没有。他“咳”了一声,猛地躺到地上去。这样也好,那老东西找不到这里来。

    在野草地里了一会儿。他不自觉地就想到了(八封仙经)上去了。脑中的影像、感觉和经图上描画的一对照,他终于明白了(八纣仙经)的奥妙,自己夜里的行为原来是在练功,(八卦仙经)的创造者不明告世人怎么修习,他习的神功是不能告也,非不想就也。这种功夫要全靠自悟,别人若告诉怎么修习,你就不能有大成就了,它怪就怪在这里。

    他在草地上跳了几下,抓起一把青草贴在脸上,这时候野草和泥土在他眼里特别可亲可爱。乐了一阵,嘴里“哼”起谁也听不懂的小调去寻找道路。为了使胆子彻底大起来,他找到一块大石头,凝神提气一掌打过去。大石头顷刻粉碎,而草地却没有因此被压出一个坑来。他抓起一把石末儿细看了一会儿。高兴地笑了,看来自己已今非昔比。不是没有用多大劲吗,它怎么就乖乖地碎了呢?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他不由自主地挺了胸膛。可走了一段路,他又有些不放心了,石头是死的,好打,若对付活人就未必那么容易。假如遇上强手弄不过人家,再被捉去当什么“奴”那就坏了,最好能找个什么人试一试自己的功夫。

    他四下张望了好一会儿,没有见人来,只好放弃寻人试功的念头。自己以前与师兄较量过千百次,打架有什么稀罕的?他提气施展轻功,一冲就是数丈。这让他大吃一惊,内力真是好东西,以前蹿四次也纵不这么远呀!他忽觉自己不该妄自菲薄,普天下强过自己的也未心那么多,只要自己行事小心,说不准会万无一失呢。他的雄心开始复发,对未来的设计也美妙起米。不过对女人,对爱,他想象不起来,断了的翅膀似乎还没有接上,难以奋飞,好在他感不到这种悲哀。

    他在旷野里行走了约有一个时辰,来到阳关大道之上。放眼望去,见一辆破马车哐哩哐哩的由远而近,那匹瘦弱的老马仿佛屠弱的文人似的,无生气亦无力气,眼看就拉不动车了。

    车上坐着的三个人却无动于衷,他们满面愁容,心事很重。吴畅觉得有趣,便凑了过去。车上的人以为是劫道的,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

    吴畅笑道:“我是好人呢,不是草寇,你们别怕,我看你们缺个赶车的,我当车夫如何?”

    车上文静模样的瘦男人点了一下头,极不情愿地挤出一丝笑容,说“马太瘦,拉不动四人的。”

    吴畅满不在乎地说:“拉一段再说吧,我没有你们三人重呢。”

    那人“啊!”了一声,不再言语,吴畅大大方方的坐到车上。老马疲惫不堪地又拉了一段路,到了一棵树下,说什么也不走了,吴畅只好下车。那人埋怨道:“它本来是可以走下去的,是你累坏了它,连我们也走不成了。”

    吴畅笑道:“你们若倒换一下位置不就行了吗?”

    那人见吴畅口气不善,便不理他。

    吴畅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不由观察起他来。

    这人脸皮是黄的,两只眼睛没有精神,腰有些躬,仿佛被沉重的晦气压的,一副倒霉相。吴畅忽觉他有些可怜,立即就没了欣赏他的兴趣。他们可以说是天涯同路人,何必两相讥呢?他看了一眼旁边两个女人,断定他们是一家人,车当中的少女肯定是他的女儿。吴畅盯了那人一眼,笑问:“是逃难的吧?”

    那人吓得一哆嚏,连忙否认:“不,不是。我们是好人,是回家去的。”

    吴畅笑道:“我也是好人,可有家难归。”

    那人“咳”了一声。低下了头。吴畅知道自己言中了,便问:“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那人哭丧着脸说:“没有,我就写了几篇文章,空泛地议论了一下天下大事,就招来了大祸。多亏一位朋友事前相告,不然我已成为刀下鬼了。”

    吴畅也深受官府其害,对他自然颇为同情,鼓励说:“还是逃走对,不能让那些龟孙羔子抓住。没命是小事,受罪是现成的。”

    那人连连点头,仿佛遇上了知音一般,小声说:“小老弟,我是会算卦的,我看你一副富贵相,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

    吴畅乐得直笑:“好得很,到时我一定不会忘记你。”

    那人嘿嘿一笑,担心地说:“不知我能否活到那一天?”

    吴畅说:“没关系,你算一下不就行了吗。”

    那人摇摇头“自己的事算不准的。”

    吴畅和他开心说:“你真粗心,怎么能忘记学算自己的本事呢。”

    那人无可奈何地一笑,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两人通了姓名,吴畅才知道他叫尤机,他的女儿名尤晶。尤机挺会说的,两人谈天论地侃了一阵,大有相见恨晚之情。

    尤机道:“小兄弟,这个世道是没有穷人说话的地方的,人穷命也贱,你可要好好奔生活。”

    吴畅“叹”了一声:“没有讲理的地方就得自己强起来,有理向自己讲得了,烦不着别人。”

    尤机摇人道:“跟自己讲有什么用,他们不理你那一套的,一副枷锁往你脖子上一套,你有一百个对也完了。”

    吴畅笑道:“所以我说要自己先强起来,那时他们就没有什么招了。”

    尤机不解地:“自己怎么能强起来?”

    吴畅握拳晃了一下:“它硬就是强!”

    尤机笑道:“妙极了!你原是行走天下的大侠呀?”

    吴畅微做一笑:“我正想行侠天下,铲除不平,扶持正义。抑制邪恶。”

    尤机愣了一下说:“你一个人也强不过官府呀?”

    吴畅不以为然:“官府也强不过我,我行踪不定,浪迹天涯,官府如何抓我?”

    “可他们的捕快是挺厉害的。”尤机担心他说。

    吴畅笑道:“强中自有强中手,我更厉害。”他右手轻轻一摆,一股内劲气浪卷得尘土飞扬。

    尤机大喜,连声说:“妙极,妙极!那就让小女尤晶拜你为师吧。”

    吴畅惊了一跳,连忙摆手道:“不可,我比她大不了几岁,怎能做她的师傅?”

    尤机笑道:“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年龄大小是不成问题的,你别推辞了。”

    吴畅仍不答应:“男女有别,我怎能教她?”

    尤机说:“小兄弟,我们相处一场,你怎能拒人千里之外?我把你视为知己,你忍心让我暗受凄凉?人行大地问,只要心正就足也。”

    吴畅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由看了一眼尤晶,她年约双十,沉静文雅,但姿色中流,而气质不错。吴畅无奈他说。“我可以教她武功,但不必师徒相称。”

    尤机连连摇首,说:“不严肃,不庄重,只有拜师才象一回事。”

    吴畅说:“我与别人是不同的,知道学艺艰难,不会保守的,你就放心吧!”

    尤机不依,非要尤晶拜他为师不可。吴畅被缠得无法,只好妥协。尤机高兴万分,连忙吩咐女儿卜个拜师,尤晶注视了一眼吴畅,轻轻走下车来。吴畅迎着她的目光,帧时觉得有个阴影飞进了他的心中,他不知那阴影象征着什么。尤晶的身材是相当好的,婷婷玉立,婀娜窈窕,双目更是明净如秋水,皮肤如玉,羊脂一般。令人不解的是,她不是多么漂亮的人,其中有怪。她恭敬地摆正身体,向吴畅跪下,平稳地磕了三个响头,师傅就这么拜定了。

    吴畅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办法。他红着脸对她说:“你可以不把我当师傅,算作朋友好了,别拘束。”

    尤机连忙摇头:“不可,师就是师,徒就是徒。这伦理之纲是不可废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吴畅这时对他的话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在以后的岁月里才知道它沉生的份量,痛苦的萌芽从现在就开始了,而只是他们还不知道。

    吴畅成了尤晶的师傅,他们之间的关系骤然拉近了,谈话也随便得多了。

    尤机说:“老马识途,它到哪里不走了,我就留在哪里。”

    吴畅苦笑了一声,说:“我可不能让马牵着鼻子走,我还有许多事要做呀。”

    尤机说:“你别急,我不会拖累你的。不过,小女你要带上,她是你的徒弟呀。”

    吴畅心里暗叫糟糕,一个人到哪里去都方便,带上个姑娘可就麻烦了,谁知道将来会遇上什么灾难呢?但拒绝他又没有正当的理由,师傅带徒弟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他笑了一声,说:“我到处漂流,若带上你的女儿,你们相见怕就难了,我又怎忍心拆散你们父女呢?”

    尤机连忙摆手说:“女儿大了,也该离开父母了,她要见识的多着呢,只有跟着你才能办到。”

    吴畅苦笑道:“你太高看我了,我不过才人道呢,江湖险恶又知几何?弄不好自身亦不保。”

    尤机不以为然地说:“小老弟,你推三推四就不够朋友了,我是见你有使肝义胆,才让女儿拜你为师,让她随你行走天下。换了别人,我还不干呢。把女儿交给一个陌生人,这需要胆识的。”

    吴畅点头道“你就那么相信我?”

    尤机说:“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神色中正,气象不凡,一看就知是可以信赖的,我不会错的。”

    吴畅笑道:“你是没错,这一点我可以证实,不过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点。”

    尤机哈哈一笑:“我一生都在冒险,这是我最得意的投注,没有哪次冒险象这次更让我快乐。”

    吴畅“咳”了一声,道:“我不喜欢冒险,心惊胆战的日子难道会比节日有趣?”

    两人正兴致勃勃地谈着,迎面奔来一伙子人,他们似乎有什么急事,匆匆赶路。吴畅把马车赶到一边,给他们让开路。哪知他们走到马车前突然停住了,许多双眼睛翻来覆去在尤机一家人身上乱扫。尤机头不敢抬,身子微抖,额角都沁出了冷汗。吴畅不由心惊,难道这位老哥在什么地方又“冒险”了?可他现在的“冒险”却不怎么样,浑身抖什么呢?

    忽然,人群的一个潇洒中年文士说:“尤机,你不要逃了,天涯海角也不是你的藏身之地。还是跟我们回去吧,只要你愿意合作,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

    尤机顿时脸呈死灰色,口不择言地说:“不,我不回去我不知道什么秘方,骗人的”

    中年文士嘿嘿一笑:“是真是假,你回去就明白了。你若是老实人,我们绝不动你半根毫毛,”

    中年文士脸一沉,冷冷地说:“你想让我帮你一下?这实非我的本愿。”

    吴畅没弄明白他要怎么帮尤机,插言道:“你愿意帮他,还何必这样?”

    中年文十一笑:“你以为我怎样帮他,我是要给他活动一下筋骨,好让他清醒起来。”

    吴畅明白过来说:“你倒是挺文雅的,把打人说成了‘帮助’,那我‘帮’你一下如何?”

    中年文士叹了一声:“那我只有替你可惜了,你也许可以成为一个好人物的,一动手你就没有机会了。”

    吴畅有些不信,冷笑道:“有这么可怕吗?你别是靠吓唬人吃饭的,我见过这类‘高手’,不过他们的结局都与说的相反。”

    中年文士冷蔑地说:“那样的勾当我还不屑去做,依若执迷不悟,就动手吧。免得我一出手你什么机会都没有了,我是公正对敌的。”

    吴畅听他口气这么大,人又如此不俗,不由小心起来,若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我可倒霉了。他故作轻松地笑了两声,说:“我看得出你是了不起的大高手,你与别人决斗使用什么兵刃?”

    中年文士哈哈大笑起来,常行走江湖的人是不会这么问的,这种问法幼稚滑稽。不过吴畅不这么看,幼稚的问法常常能起到老练的寻问起不到的作用。中年文士就因之轻视了他说出了不该说的话,神不知鬼不觉地救了吴畅一命。

    “我用刀,杀人的刀,够了吧?”中年文士得意他说。

    吴畅仔细看了他一眼,没发现他的刀在什么地方,沉思了一下,说:“你是中律门的‘快刀’李风?”

    中年文上微微一笑:“你还算聪明。”

    吴畅长出了一口气,有些后怕,多亏知道了他的来人,不然真会有麻烦。

    一点不错“快刀”李风是中律门的三大杀手之一,在江湖中大有名声,据说出刀之快无人能比,而别人又不知他的刀藏在何处,在他猛击之下,欲逃欲躲十分困难。到目前为止,李风还没有碰上一个能在他刀下活命的人。吴畅若不知他是李风,一样也不能躲过他的刀。现在知道了他的大名,情形就不同了。

    吴畅打定主意不靠近他,看他有什么办法。他乐哈哈地说:“快刀李风,天下闻名,江湖人无不知晓,但有人说你能成名全靠偷袭,不是光明正大的与人交手,不知真假?”

    李风大怒,这比骂他几句更让他不能接受,这岂不等于说他手法下流低劣吗?出刀神出鬼没,靠的是智慧,这小子如此污蔑自己的奇学,是可忍孰不可忍?他阴狠地笑了一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小子找死!大爷成全你!”话落人起,犹如湖泊惊鸿,箭射般地冲过去,寒光一闪,一个弧形的刀影罩向吴畅的头顶,快速无比。

    吴畅大惊,乖乖,若不小心,这下全完了。他提足真气向后飞返,疾如风雷。李风一击不中,刀又收回,不知放哪里去了。他想不到今天会失手;心里无比难受,愣在那里,奇怪地看着吴畅,他看不出吴畅会有超出他预料的奇能。

    吴畅躲过一刀,心里无比畅快,藏不住话地说:“你知道今天你为什么会失手吗?”

    李风低沉地间:“你说为什么?”

    吴畅笑道:“你不该告诉我你用刀杀人,我若不知道你是李风,就永远不会知道了。知道了你是李风,你就永远不会成功了。我玩刀不行,经验不足,逃跑的功夫却时时练呢。”

    李风苦笑了一下,无话可说。片刻之后,他阴沉地说:“这不是结局,会逃的人是阻止不了我带人走的。”

    吴畅冷笑道:“会逃的人也会追,你不会成功的,我劝你聪明一点儿。”

    李风“哼”了一声,挥手道:“把人带走,我看这位‘会逃’的朋友有什么法儿把人夺回去。”

    他身旁的众人如虎似狼地把尤机抓起来。一个大汉欲抓尤晶时,吴畅飞旋而回,举手劈出一掌,劲如潮涌,大汉被击出丈外,吴畅站到了尤晶的身旁。

    李风突地冲过去,猛然发刀。电光石火间,吴畅双掌托起,把功力提到十成,翻掌平推过去。这一击,大有风云变色之状,声势极为骇人,暗劲之强,似可拔山撼岳。李风原变以为突击可成,料不到刀法刚展,无穷的大劲扑天盖地般压过来,手中的刀再难施展,而不躲还会有被击伤的可能。无奈,他只好族身飞射,落到数丈开外,心怦怦直跳。

    吴畅见自己以内劲阻击成功,顿时心花怒放。高声笑道:“现在会逃的不光我一个人了。”

    李风“哼”了一声,没吱声,他会过不少大高手,从来还没碰上过象吴畅内力这么强的人,他实在弄不明白:修习什么功夫,这么年轻,也不可能有如此深厚的内功呀!

    吴畅可不管他怎么想,冷然道:“李风,你也试过了,我不光是会逃的,也能让别人望风而逃。你明智点,把人放了吧,栽个小跟头无损于你的名声。若执意不允,那我们只有以死相拼了,我不会看着你们把人带走的。”

    李风是何等人物,岂会买他的帐?嘿嘿地阴笑了两声,说:“我向来不受别人的胁迫,人我是要带走的。你,我们也不会放过,请你记住:和中律门作对的只有一条路可走——

    死!”

    吴畅不再把他放在眼里,针锋相对地说:“和我作对的人,会完蛋得更快,中律门岂奈我何?”

    李风牙关一咬,冷峻地向吴畅走过去,他想在气势上压倒对方,然后侍机下手。吴畅不是傻瓜,他知道李风靠近一步,死亡就会靠近一步。寻思一番,决定用师傅教的“烈阳掌”

    对付李风,他自内功大成以来还是第一次想起用现成的武功对付敌人,而不是随意发掌。李风沉静地又欺进了一步。他知道不能等了,否则会有大祸临头的。他双掌猛地一展,划出几个掌影,内劲随之一吐,使出了“烈阳掌”击向李风周身的大穴。他的动作不但快,其势亦猛“烈阳掌”顿时生出无穷的热劲,仿佛要把人烤焦。

    “烈阳掌”是极刚阳的功夫,内功深的人用它发劲,其劲火热,灼人皮肤,但还不至于瞬时把人烧伤。但功力深到吴畅的境界就不同了,其热劲要比滚沸的油温还高,一般人触之即完。内功高的人可以提功抵抗,但若功力弱于施功人,非吃大亏不可,弄不好五脏六腑都会被烧烂。

    李风久经大敌,见过无数凶险场面,知道“烈阳掌”在吴畅手中使出,威力之强几乎不可想象。他不敢稍作抵御,双臂一振,急身飞退。即便是如此,浑身也被烤得疼痛异常,衣服近焦。

    吴杨胜之无形,乐得手舞足蹈,欢天喜地地说:“妙呀,没有用的武功现在也能退敌了,看来那十几年没有白过,哈哈,哈哈”李风心里不是滋味,自己威名久著,竟然栽在一个刚出道的小子手上,实在面上无光。

    他眼珠转动了几下,说:“你若再阻止找带人回去,那我就只好还给你个死人了。”

    吴畅看了他一眼,嘲讽道:“这会子,你就想出这么个主意,未免太无能了吧?大英雄闯江湖,争的是气,不是争的无赖与狡猾。”

    李风笑道:“我现在只想带人走,不愿与你论英雄,以后会有机会大论一场的。”

    吴畅说:“你少费舌吧,人你是带不走的!”

    李风大叫一声:“你们先走,他若抢人就杀了姓尤的。”几把刀马上架到了尤机的脖子上。

    吴畅顿时愣住了,尤机还真不好救呢。若强抢,他们一刀杀了他,那还有什么意义?那就这么看着他们把人带走?吴畅感到有些为难了。他把目光投向尤晶,征询她的意见。尤晶焦急地看着他,似乎无话可说。吴畅只好转头去看尤机的妻子,她默默地摇头,也没什么话。

    吴畅只好问:“尤大哥,你有什么妙计?”

    出乎吴畅的预料,尤机叹了一声说:“我正无处可去,你带小女走吧,我不会有事的。”

    吴畅“啊”了一声。李风大笑起来:“尤兄终于明白过来了,那是再好也不过了。”

    尤机冷然说:“多亏你的帮忙,不知该如何谢你。”

    李风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别客气。”

    尤机看了妻子一眼,说:“我们一齐去中律门吧,也许这选择是天意,不可逃避。”

    “我永远是随着你的,中律门和别的地方在我眼里是没什么分别的,我不怕。”她说。

    李风笑道:“还是嫂夫人开通,花落何处不生根呢?人只要随意,在哪里都是一样。”

    尤机冷然道:“这道理你还是到别处讲吧!”

    李风讨了个没趣,便不再言语。他现在还不想找尤机的麻烦。怕将来会有借助他的地方。

    吴畅有些过意不去地说:“我不是一个好朋友,没能让你安然无恙。”

    尤机笑道:“你若愿做我的好朋友,就在小女身上尽些心吧,她会给你添不少麻烦呢。”

    吴畅点头说:“你放心吧,再相见时,你女儿绝不是现在的样子了,她会有很大的长进。”

    尤机安然地一笑,说:“把马车赶过来,我们走。”李风命人立即执行。万机夫妻神色复杂地看了女儿几眼,洒泪与女儿分别。

    吴畅和尤晶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他们远去的身影时才慢慢离开。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吴畅问:“他们逼你父亲告诉他们什么秘方?”

    尤晶神情忧郁地说:“我也不知道,父亲从来不告诉找什么的,也许他们冤枉了他。”

    吴畅笑道:“世上每天不知有多少人受到冤枉,这种可能是有的。中律门以前与你父亲有过来往吗?”

    尤晶沉思了一下:“可能有的,但我不大清楚,我素来不问父亲的事。”

    吴畅点点头,相信她的话是真的,女孩儿怎么能随便向父亲问这问那呢。他长叹了一声,说:“你对练武有兴趣吗?”

    尤晶低下了头,小声说:“可我拜了师了呀!”

    吴畅笑道:“没关系,你现在不想练武,仍是可以的。我与别人不同,从不认为师徒关系是牢不可破的,也不会板起脸训人,师傅只是传道的人而已,别无其它。致于师徒关系,那是友情,绝不是什么类似父子之情的那种玩艺,别信外人的胡说八道。”

    尤晶忽然高兴了,露出洁白精巧的牙,笑道:“这么说,我也可以叫你哥哥了?”

    吴畅乐了:“太对了!你本来也不过比我小三四岁吧。”尤晶兴奋地点点头,神彩飞扬,俏皮地瞥了一眼吴畅,说:“练武的人,终日打打杀杀,太可怕了,我想做个安静的女孩儿。”

    吴畅半晌才说:“这个世界不安静呢。也好,我也不喜欢会武的人,一个个傲慢自大,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作恶多端。”

    尤晶“扑哧”地笑了:“练武人也有好的,锄暴安良,不也是他们吗?没有武功,想斗坏蛋还斗不过呢。”

    吴畅开玩笑地说:“看来你不想斗坏蛋。”

    尤晶嘴一拨:“才不是呢,我不怕他们的。”

    “他们也不怕你。”吴畅善意地接着说:“要想不被人欺,遇险挺身而出,没有两下子是不行的。‘武道’是宇宙的至高精神,其意无极,悠长深远。”

    尤晶不由崇拜地看了他一眼,这么豁达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其实她接交的人本来也极少,泉水叮咚般地笑了几声,说:“我即便练武也未必行的,我不是那块料。”

    吴畅说:“不必勉强。干不愿干的事,是极其痛苦的,这我深有体会,等你对武学有了兴趣,再练亦不迟。”

    尤晶两只玉手一拍,高兴地说:“太好了!将来我也许会练的。”

    两人在大道上走了一段路,拐向西南方的一条小道。他们走得不快,心情却是轻松的。

    过了一会儿,尤晶有些累了,娇喘吁吁,吴畅笑道:“我背你一会儿吧?我跑起来可比马快。”

    “你是哥哥,这合适吗?”

    吴畅笑着说:“哥哥背妹妹太合适了,总不能让妹妹背哥哥吧?”

    尤晶银铃似地笑起来,说:“你跑累了可别怪我。”

    “那当然。”吴畅回答得十分干脆“再说我也不会累的,我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源泉。”

    尤晶笑道:“那你把这么好的‘泉儿’藏在哪了?借我一用吗。”

    吴畅道:“背起你跑,不就借给你了吗?”

    尤晶安怡地一笑:“那你就借给我用吧。”

    吴畅低头一笑,把她背了起来。她的娇躯,温软无比,吴畅只觉有只手抚弄他,并没感到重量。他提气一口,陡然展起轻功。他想让尤晶瞧一下自己的手段,功力不停地上提,似乎要把功力提到极限处。尤晶陡然感到身子一轻,人象飞了起来一般。吴畅奔行之势,如驱风雷,星行电闪,快之极也。尤晶把头贴在吴畅颈后,不敢睁眼瞧,她做梦也想不到吴畅背着她还能如此神速,比千里马快得多了,简直快如飞弹。一口气奔跑了有半个时辰,无数的树木河流被抛在后边,直到看见了一座大城,吴畅才停住,放下尤晶。尤晶脚一落地,就说:“哈,好快呀,这不知是哪里?”

    吴畅笑道:“我们本来就不去哪里吗,随便游走岂不更方便?你带钱了没有?”

    尤晶被他一问,兴致顿时没有一点儿了。不快地说:“哈!你还想让我养着你呀?女孩子身上怎么会带钱呢?”她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也许有些过分了。又马上冲他深情地微笑。

    吴畅没有理会这些,说:“走吧,一切会有办法的。”

    两人从东门进城,进入了繁华的闹区。这是座古城,规模依旧,楼台殿阁不少,一旁的笨重的房屋也鳞次栉比。城中有条河把城一分为二,河水悠悠。过城河在刚人城的不远处拐了一个奇怪的弧形,在弧形的南边是片空旷的场地,这里聚集着形形色色的人。场地的旁边耸立着酒搂,围绕着客栈。他们走到场地的中央,向四周看了一会儿,见有许多摆摊算卦卖药的,吴畅灵机一动,有了主意,为了这个“妹摆妹”自己丢一回人吧。他记得自己曾跟师傅学过治跌打摔伤。自己在此也摆个摊,挣几个小钱得了。

    他把主意告诉了尤晶,少女的面色一红,觉得有些难为情,可还是默认了。不这么做,钱从哪里来?可两人手里空空。怎么摆摊呢?吴畅沉吟了一下,走到一个算卦的先生旁边,拱手笑道:“麻烦先生,请给我写几个字。”

    那算卦的翻起老于世故的眼皮看了他一下,问:“你是要我写字为你算卦?”

    吴畅笑道:“不是,我是个看病的,身有奇技,来到这里钱花光了,想在此摆摊挣几个钱。请先生写几个字,好让往来的朋友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不会白忙先生的,等找有了钱一定会重重酬谢。”

    算卦的“哼”了一声,冷笑道:“你若能挣到钱,就不会到这里来的。想唬我,我是干什么吃的?你还是别骗人了吧!”吴畅见他不相信自己,有些恼火,但有求于人家,只好低声下气,陪笑脸道:“先生此言差也,我家祖传治跌打摔伤,远近闻名,神效稀奇,不信等会有人来治病,你可以验证,不骗人的。”

    算卦的嘿嘿笑道:“我一辈子不骗人的,可我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你也是一样的,卖野药的,跑江湖的,不会说一句真话。”

    吴畅冷笑道:“你是不愿写了?”

    “不写。”算卦的悠然摇了摇头。

    吴畅“哼”了一声:“那我就让你说一句真话。”

    他暗从右手的“商阳穴”发出一道“烈阳真气”射向算卦的上嘴角唇,算卦的仿佛受了炮烙似地大叫一声:“哎哟,疼死我了!”

    吴畅哈哈地笑起来:“你这句话是真的吧?”

    算卦的极怒恨地看了吴畅一眼,想发作一通,可与吴畅冷厉的目光一碰,顿时打了一个冷战,仇恨只好压在心中,不说话。吴畅道:“你若再不写,我就派六甲丁挖去你的眼睛,让你再也世故不起来,狗眼看人低。”

    算卦的这下害怕了,他以为吴畅是“混事神汉”呢,不敢得罪,连忙铺开一大张白纸依吴畅的吩咐写起来。吴畅接过写好的字,笑道:“你这种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以后要学聪明点。我挣了钱,会给你写字钱的,这叫信义。”

    算卦的诚恐诚惶,不住地点头哈腰。

    吴畅把纸压到地上,上面写着:祖传接骨治伤神技,灵验无比,举世无双,请君诚至。

    他不由地笑了,右手搓了把脸,静等有伤的来求治,可过了好大一会儿,一个光顾的也没有,来往的行人有的站住一看,撅嘴就走。饥肠辘辘,两人有些受不住了。无可奈何,吴畅只好大声叫喊起来:“接骨治伤神技,天下第一,错过医治的机会,后悔莫及,有伤的快来治!”

    他这么一吆喝,立刻围上一群人来,治伤的没有,看热闹的全是。他冲人群道:“你们的亲戚朋友有断了骨的,受了伤的,快让他们来治,我保证手到病除,收钱不多,坐失良机,遗误终生。”

    有个二愣子听吴畅的话不中听,找茬道:“你说谁的亲戚断骨受伤?这不是当众骂人吗?快向大伙赔礼道歉,拾起你的破纸滚出城去!”

    吴畅无人可治,正心中懊恼,给他一骂,怒火万丈,上前一步给了二愣子一个巴掌。

    “啪!啪!”十几掌击了出去,所有围看的人都被打飞爬不起来。这下可触及犯了众怒,旁边会功夫的就看不惯了。本来他的口气那么大,就让懂行的受不了,这下给了人找茬的机会。一个五旬的胖老者走过来,抬起那张富贵脸,不阴不阳地说:“年轻人,你的火气好大,口气也好大,接骨治伤的好象只有你行?!”

    吴畅见事情弄得不可收拾,只好硬起头皮说:“老头儿,人说对了,普天之下,只有我的道高明,别说是人的骨头皮说是人的骨头断了能接,就是一棵树断了,我用手一抚它也会完好如初。”

    胖老者哈哈大笑:“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老夫行走江湖数十年,也没见过你这么狂的人,我看你在江湖上是没法再混下去了,就你这口气,老夫就第一个容不得你!”

    吴畅冷笑道:“我说自己第一,又没说你第一,管你什么事?有胆量你也吹呀,又没人捂你的嘴!”

    那人更乐了。说:“好个没有廉耻的东西,自己也承认是吹了,有种别心虚呀?”

    吴畅火了:“老子吹不吹与你何干?我说接骨冶伤天下第一就是天下第一,你有种我们比一下高低!”

    胖老者脸一红,斥道:“接骨治伤,乃雕虫小技,老夫不屑为也。老夫感兴趣的是想教训你一下,好让你以后知道用脚走路。”

    吴畅嘿嘿冷笑了两声,轻蔑地说:“你这老东西也配说教训小爷?告诉你,若论武,你是孙子辈的,一边玩几去吧!”

    胖老者勃然大怒,几十年来,他雄霸一方,还没有人敢这么与他说话。左手一扬,是虚;右手一抖,是实。双掌交叉叠印,身形顿起,向吴畅击去。他含怒出手,欲把吴畅击成血泥。怎奈吴畅并非善类,他有了数次对敌的经验,对自己的武学也心中有数,没把貌似威武的老头儿放在眼里。他冷笑了一声,身子微旋,向下稍蹲,双掌迎击过去。刹那间,四掌相交“嘭”地一声大响,吴畅稳如泰山,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胖老者却倒飞一丈开外,两臂几乎被震断,嘴角带了血丝。很明显,他受了内伤。这太出乎胖老者的意外了,他做梦也想不到一个吹大牛者,也是一个货真价实者。

    吴畅见他大汗淋漓,惊恨羞愧,面目十分复杂,笑道:“你自找苦吃,怪不得我。不过我心肠特软。你若求我治伤,我不会拒绝的。”

    胖老者啼笑皆非,自愿认栽。淡然问:“治伤仍要给你钱?”

    “不错!”吴杨笑道“刚才的已经过去了,你求我治伤。是另一回事,自然要交钱。

    但你若是乞丐,我可以不收钱的。”

    胖老者冷哼了一声,寻思报复的办法,这小子两手空空,看来治伤不求助药物,可能是用内气为人疗伤,我何不趁他为我疗伤叶杀了他呢?他盘算好好主意,装作不情愿的样子说:“我自认倒霉,没伤来找你疗伤,天道不公呀!”

    吴畅道:“没人勉强你,一切由你决定。”

    “还是治吧,伤在我身上,不治你又不会疼痛。”

    吴畅笑道:“如此甚好,清盘坐在地上。”

    胖老者忍着心中的痛苦,依言而行。几十年的威名扫地,这奇耻大辱岂能忍受?他觉得四周有无数嘲弄的眼睛地看他,指责他设骨气,他心中暗笑,你们懂什么?这是诱敌深人之计,待会儿等我伤势转好,我会来个霹雳行动,让这小子永从江湖上消失。

    吴畅发功放气,右掌在胖老者的头顶“百会穴”来回环了几下。说:“你别胡思乱想,要配合我疗伤,否则达不到最佳疗效,你也不能因祸得福。”

    胖老者惊了一跳,连忙灭了报复吴畅的坏念头。可少顷,坏念头又如鱼儿似地露出水面。小子,你等着吧,我会让你因福得祸,伤了人还要钱,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片刻之后,吴畅为他疗伤完毕,说:“你痊愈了,起来吧。”

    胖老者嘿嘿一笑,弹身纵,双掌闪电般击向吴畅的肩头。这太突然了,吴畅虽略有戒心,但轻视了他,躲闪不及,被凶猛的掌劲击在左肩庆。他一个踉跄,摔倒地上,彻底的心灵痛苦,一下子攫住了他。真浑呀!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轻视了他呢?这也太丢人了,一个小钱没挣到手,反而受了伤,真无用!他两眼冷冽地盯着胖老者,冷笑道:“看来你是不会替我疗伤的?”胖老者嘿嘿一笑:“我只会让人受伤,送命,痛个欲生小子,你别想逃出城去。”

    吴畅听他的口气似乎还不罢休,知道不妙,急忙身体侧躺,半闭眼睛,放松身子,提气疗伤。他的伤并不是很重,而且只在左肩部,所以不太怕急变。

    尤晶这时奔到他身边,有些担心地问:“不要紧吧?”

    吴畅笑道:“我佯败的,好引老东西上钩,他那两下子还能打败我?”

    胖老头冷蔑地笑道:“小子,你别得意,老夫的‘毒气掌’专坏人肺,进而殃肾,你好不了了!”

    吴畅心中暗惊,再不敢大意。急忙提聚“八卦仙功”气冲周身。霎时间,内气如泉水流溢,充满千毛万孔。胖老头并没有吓他“毒气掌”确是毁人肾肺的,只要打到人身上,一般是无救的,可是“毒气掌”打到吴畅身上就出了意外,吴畅的内功之深厚实是到了不可思议的境地,只因他还不善于运用它,大半功力没有发挥出来。假如他能启如地驾驭自己的全部功力“毒气掌”再厉害十倍,也伤不了他分毫。即使目前他只能驱使自身一半的功力,调动起来,驱走身上的毒气也是绰绰有余的。胖老头的梦在吴畅身上成不了现实,他的自作多情,是没有丝毫意义的。

    少顷,胖老头见吴畅没有中毒的迹象,诧异不已,两颗眼珠儿乱转起来,思忖求胜之道。

    同样,吴畅也在考虑如何战胜对手,只不过他没有胖老者那么迫切而已。

    僵待了一会儿;胖老者有些怕了;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没有利。他权衡了一下,心一横,身形顿起,如老鹰扑免一声响,吴畅破震得“哼”了一声,手臂发木;胖老者被弹出七八尺外“烈阳功”的热毒进了他的身体,直的心肺,疼得他恨不得把心脏掏出来扔了,汗珠儿如豆般滚下。刹那间,他后悔莫及。

    吴畅这时顾不上庆幸,刚才提聚的真气差一点儿被震散了,这时得赶紧收拢它们驱毒疗伤。

    就在这当儿,从西北方向走来十几个人,吴畅一看就知是官府的差役,心里有些发慌。

    十几个官差走到吴畅身边,问也不问,伸手就用铁索子捆他,一旁的胖老者没人问津。

    吴畅心中愤恨,索性不疗伤了,猛地弹身而起,使出“连环双飞腿”把两个官差踢飞,右手在空中一晃“啪啪”两声,又打倒两个,这才出了口心中恶气。官差们吃了亏,急了,一挥手,众人齐上。吴畅身形绕动,使出“烟云笼九州”快式打法,把官差们全击飞丈外,爬不起来,哎哟不止。吴畅拉起尤晶欲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拦住了他,笑道:“壮士留步,我有一事相求。”

    吴畅只好停下。众官差这时忙冲那人叫道:“方大人,这小子好凶,我们抓他不住。”

    方大人脸色一正,斥道:“混帐东西,我让你们来请人的,怎能如此无礼?”

    众富差不敢争辩,只有低头不语。

    吴畅笑问:“方大人有何事求于在?”

    方大人身子微躬,做了一个“请”的姿式,笑道:“这里不便多谈,请到府下再说。”

    吴畅正想离开是非之地,便和他一同而去。

    胖老者忽地高声叫道:“喂!这次我愿付钱治伤,真心的。”

    吴畅笑道:“随时恭候。”

    方大人的府第十分派场,气象庄严,古色古香,亭院宽广,水池、花园布局有方,大门里面是两片青竹,风雅不俗,果真不愧是官家府第。

    吴畅跟着方大人进了客房,仆役上了茶,两人坐下闲谈几句,尤晶坐在一旁默然无语。

    方大人沉思了一下,说:“吴大侠,我有一件为难之事,还请你多多帮忙,事后必有重谢。”

    吴畅笑问:“大人权大势大,还有什么办不了的事呢?”

    方大人“咳”了一声,愁苦地说:“这是我的一快心病,折磨了我有几年了。犬子自幼习武,进境颇不错,不料几年前的一个晚上,他练功出了差子,吐血不止,受了内伤,久经医治无效,到现在人已瘦得不成样子,我的俸禄几乎全花在给他买药吃上了。”

    吴畅听他哭穷,冷笑道:“方大人,请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钱的。”

    方大人连忙说:“大侠误会了,我没有哭穷的意思,你若能治好犬子,我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吴畅笑了一声:“方大人,你找错人了,我不会看病的。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方大人“啊”了一声:“你不是自称医术无双,天下第一吗?怎么转眼间就不会看病了呢?”

    吴畅心里一笑,老子若真的天下第一,岂会穷得得叮当响?那不过是唬人的,碰巧了才有效呢。但他却说:“我是接骨治伤,天下第一,没说看其它的病,也能着手成春,你别弄错了。”

    “没错。我儿子受的是内伤,正适合你治。”

    吴杨笑道:“看病要花钱的,你不是俸禄几乎全花光了吗?”

    方大人哈哈大笑起来:“吴大侠是怕我小气!你看错人了,我没有金山银山,为儿子治病的钱还是有的。岂不闻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大侠请放心,你若能治好我儿子的伤,我愿以一万两白银相赠。”

    这钱是不少的,可吴畅要这么多钱何用,他要游历天下,无心做富翁的。方大人见吴畅微笑不语,问:“吴大侠嫌我出手不爽快?”

    吴畅摇头说:“我不会破你的竹杠的,你给我百两银子就够了。不过话要说在前头,你儿受的若是内伤,我才能救治。”

    “绝对是内伤,是外伤早已好了。”

    吴畅点头说:“那好,你去找些医书来,让我看一天,再给你儿子治伤,书找得越多越好。”

    方大人不由惊奇,书上若有治伤的方法,我还求你干什么了不过等一天没关系,明天就见分晓了,他连忙答应下来。吴畅说:“我们还没吃饭呢,请大人备些饭菜来,花的钱可从百两银子中扣除。”

    方大人笑道:“糊涂糊涂,我倒把这事忘了,饭菜马上就好,扣银子的事就免了吧,不然我会无地自容的。”他乐哈哈地跑出去,仿佛儿子好了。

    尤晶不解地问:“他儿子的病那么难治,唯道书上会有现成的办法吗?”

    吴畅笑道:“不过托词而已,我要找个时间让自己恢复过来呢,一天足够了。”

    尤晶担心地问:“你若看不好他儿子的病,那怎么办?”

    吴畅神秘地一笑:“能不能妙手回春,这要等看了他找来的书才能知道。”

    这更玄了,尤晶宛如被他领入一片云雾里,眼前白茫茫,问:“书会告诉你治病的方法?”

    吴畅看了她一眼,被她那温柔的眸子感动了,和声说:“应该会告诉我,绝代高人留下的医书那上面有他们的真意,我可感知它,并与它沟通,这也是片刻前我才有的欲望。”

    尤晶简直不能相信他的话,但否认也是无力的,朦胧中对武学有了神往的新异的情感。

    自己若也能有这样的感觉该多妙,那是否要花很大的力气,很长的时间呢?她歪头天真地想了一会儿,忽然问:“什么人都能感知书上的真意吗?”

    吴畅温柔地说:“我想你是能的,不然你会以为我没有一句真话,全是故弄玄虚。”

    尤晶不好意思地笑道:“那怎么会呢。”

    吴畅正想解释一下,方大人带人把饭菜送来了,客气地说:“不周之处,请多多包涵。”

    厨师摆好酒饭,退到一边,方大人说:“味道若不尽鲜美,请大侠提出来,马上再换。”

    吴畅望了一眼丰盛的酒菜,色香味俱佳,笑道:“方大人,你快去准备书去吧,明天要治伤呢。”

    “好!我马上就去。”他带人走了。

    吴畅冲尤晶笑着说:“我不想让他吃的,撵走了省心。”

    尤晶快活地笑起来:“真有趣呢,他说不定还会以为你关心他儿子的病呢。”

    吴畅正色道:“那是当然的,不关心是治不好的。我给人治伤,全赖出奇制胜,奇在何处呢?就在关心上,病人身上的‘病气’是需要理解的。”

    尤晶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乐不可支:“你干什么都是忽发奇想吗?”

    吴畅摇头说:“这桌上的菜饭也是我的忽发奇想?”

    尤晶做了个鬼脸儿,不再问他。

    吴畅说:“我们还是先吃起来吧,这比什么都强。”两个人高兴地笑了几声,不客气了,有滋有味地吃起来。

    龙府的人配合得不错,两人刚放下筷子,他们就送来了一箱子医书。方大人笑道:“医书全在这儿了,请大快看吧。”

    吴畅“嗯”了一声:“方大人,我现在需要歇息一下。夜深人静时才能看书,府上有空房吗?”

    方大人连忙点头说:“有的有的,请两位跟我来。”

    吴畅轻笑了一声:“把书搬到我休息的地方去。”方大人立即点头答应。

    方大人带着他们绕过一个圆门,走进一个幽静的所在。院内繁花似锦,香气扑鼻。吴畅略微笑了几声,跟着进了一间十分干净的客房,里面桌椅茶具一应俱全,床上的席毫无灰尘。吴畅还满意,点了点头。方大人问:“这尤姑娘是否另住一间?”

    吴畅说:“当然。”于是,尤晶住进和他一墙之隔的东边的一间。

    龙府的仆役把书搬进吴畅的住处,吴畅冲方大人一笑:“你们请回吧,我要静思了。”

    方大人只好带着人退出去。

    “大人。他不是在下神吧?”仆役问。

    方大人何尝没有这样的想法,但为了表示心诚,斥责道:“少多嘴,公子就要好了呢。”这样的念头他一天也没放弃过。

    吴畅静下心来后,把那箱书搬到桌子上,拿出几本来看:黄帝内经、金匮要略、请病源候论、针灸甲乙经、内伤杂论、黄元真人论血气书还挺齐全的。

    吴畅把所有的书都翻开,掀到自己感兴趣的地方,放到床上,然后启己坐到翻开的书上去,盘起腿垂帘调息,极力放松自己的身体,进入恍兮惚兮的一灵尚存的境界里去。

    尤晶在自己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出于好奇,便轻轻走到吴畅的房门口,看他在干什么。陡见他坐在一片书上,不由抿嘴笑了,真好玩,他总是干什么都想些新鲜的花招。

    吴畅感觉到她了,但没有吱声,他要尽快进入空冥无极中去,那广漠玄虚的天地有无穷的力量。他要与那似有还无的真景浑成一体,达到自在无为的美妙境界,让整个身心清明爽透,情思如梳,识神不粘,乐乐融融,祥兮和兮。

    一片金色的光芒从远处而来,带着轻微的声音,仿佛宇宙深处的使者进入他的脑际,接着是数不清的星云在他脑中升起,似乎另一个宇宙在脑中生成,一种永恒的大静进入了他的感觉。一声脆响,霎时一切都停顿了。

    忽然,他身边翻开的那些书页上闪起五颜六色的之光,吴畅立时感到了一种至大至纯的欢乐,他笑了。那些星光不停地变幻着,最后与他的感觉合二为一。他忽然感到自己高大起来,心灵无比充实。

    行功四个时辰,内气运行一千零八十个周天,洗毛伐髓,四肢百骸透爽了,自身的伤全部消失,反而更见精神了。

    他下了床走到院子里,已是满天的星斗。他看了一眼尤晶的房门,紧闭着,屋里亮着灯,便走了过去。敲了一下房门,问:“睡下了没有?”没人回答。他正要再敲,门猛地破拉开,尤晶冲他直笑。

    吴畅说:“这会子,你干了些什么?”

    尤晶做了一个盘腿练功的样子,说:“我也这个。”

    吴畅笑了:“看来你对修行慢慢有了兴趣。”

    尤晶头一摆,说:“看着你的怪花样,心里我也想‘怪’,自然就模仿了。”

    吴畅说:“模仿是不行的,要把假心变真心,把真心变成纯心,纯心成至心,这才有可为。”

    尤晶道:“我不管这心那心,怎么干省心,怎么好。”

    吴畅点点头,说:“这院内百花争艳,俏丽多姿,你进入它们之中做个百花仙子如何?”

    尤晶乐了起来,笑道:“当然好了,可怎么做呢?”

    吴畅道:“走,我们到花丛中去,你数一下有多少种花。”

    尤晶笑道“傻哥哥,天这么黑,怎么数呢?我看不清它们。”

    吴畅笑了:“我倒忘了,以为你与我的眼睛一样明锐呢。”

    尤晶惊问:“你能看清楚它们?”

    吴畅说:“以前不能,现在可以了,我从那些医书上学到不少东西,‘它们’争着向我献殷勤。”

    尤晶甜吟吟地笑起来:“你又骗人了。”

    吴畅似乎在想别的心事,严肃地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忽道:“雪妹,你别认性了,现在有一个百年难遇的好机会,假如你慧质兰心,几天之内我就能把你造就成武林苛葩,机不可失。”

    尤晶见他如此庄重,不由激动神往了,成为“百花仙子”并不是一件坏事,她小声问:

    “什么机会?”

    吴畅道:“龙家的这个花园地脉属阴,涡流极强,园内花种正好一百二十,暗合了山川木精聚会之数。今晚子时,三山五岳的花气将在此一聚,你趁此可摄取它们的精华,练成‘百花仙功’。”

    这可有些玄了,尤晶怀疑地问:“花气又不是人,它们还会相聚吗?”

    吴畅说:“天上的云彩也不是人,四面八方的云气何以能相聚?”

    尤晶信服地点点头,说:“我还是看不见园内的花儿呀。”

    吴畅迟疑了一会儿,说:“我成全你吧,到屋里拿两个茶碗来,我造一个‘小太阳’你看。”

    尤晶更惊异了,高兴地进屋子里去拿出来两个白茶碗,递给吴畅。他觉得他神秘极了,人能造“小太阳”这可是千古奇闻。

    吴畅把两个茶碗合在一起,构成一个不大规则的“球”说:“这园里的花排列极有秩序,很好查,我们从这边查即可。你要睁大眼睛,记住它们的样子,这很重要,对花的形象你若能过目刻骨铭心,就算成功了一半了。”

    尤晶笑道:“这可巧了,我最爱花呢,心中的花样不会少于二百种,也许我早已认识它们了,不用记了。”

    吴杨笑道:“该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你也没问我吗!”尤晶俏皮地说。

    吴畅微笑了一下,说:“开始了,你要留神。”他双手把合好的茶碗捧起,施展“金丹比光”心法,把光气聚到茶碗上,顿时,合在一起的茶碗光芒万丈,正如中午的太阳一样发出白炽的光。

    尤晶喜极了,欢跳带蹦地笑了。吴畅立即示意她查花、识花,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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